傍晚傅远山来送竹制的小桌板,见云棠音在绣纱帘,直咂舌:“这竹枝纹绣得跟真的似的,我给摇篮顶篷编了竹枝,准能配上。”

他往傅煜城手里塞了个竹制的小镊子,“给孩子夹线头用,比你那大钳子秀气。”

云棠音往他手里塞了块排骨:“二哥快尝尝,二嫂炖的,特香。”

傅远山咬着肉笑:“李记者说画报卖得火,好多人问咱竹坊在哪儿,想订竹器呢。”

夜里云棠音躺在炕上,摸着傅煜城编的线板笑:“你说咱这日子,是不是跟这线似的,五颜六色的?”

“可不是嘛。”傅煜城往她怀里钻了钻,“红的是红糖糕,绿的是竹枝纹,黄的是你绣的小老虎。”

他突然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还有甜的,是你。”

云棠音往他胳膊上拧了下:“越来越会说。”

心里却甜得像揣了块糖。

她突然想起什么:“明儿你去部队,问问张团长家的姑娘,书包背得合不合适,不合适我再改改。”

“不用问。”傅煜城拍着胸脯,“早上碰见她娘了,说姑娘天天背着书包在院里转圈,跟个小孔雀似的。”

云棠音忍不住笑:“那我再给她绣个笔袋,竹制的,跟书包配。”

傅煜城突然坐起来:“我现在就去编笔袋架,保证比供销社卖的好看。”

“别去。”云棠音拽住他,“老中医说夜里编竹器伤眼睛,明儿再编。”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陪我说话,说你在部队的时候,有没有偷偷编过竹器?”

“编过。”傅煜城摸着她的头发笑,“给战友编过竹制的烟盒,上面刻了五角星,他当宝贝似的揣着。”

云棠音抬头看他:“那你也给我编个烟盒,我给你装瓜子。”

“你又不抽烟。”傅煜城低头笑,“给你编个竹制的首饰盒,放你的银簪子和耳环,比木头盒防潮。”

窗外的月光透过竹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云棠音往傅煜城怀里蹭了蹭,听着他讲部队的趣事,眼皮越来越沉。

迷糊间,她听见傅煜城在耳边说:“等有了孩子咱一家三口,过一辈子。”

云棠音在心里应了声“好”,嘴角带着笑,沉沉睡去。

梦里,她和傅煜城牵着个胖娃娃,娃娃手里举着个竹制的小拨浪鼓,在院里追着二柱子的竹渔船跑,笑声像风铃似的,一串一串的。

第137章 这回是真怀上了

简单温馨的日子就这么过。

清晨,云棠音是被竹篾碰撞的轻响弄醒的。

她睁开眼时,晨光正透过窗棂落在傅煜城背上,他正坐在炕边编竹条,指尖翻飞间,竹丝弯出温柔的弧度。

“醒了?”他回头笑,睫毛上沾着点晨光,“我编了个小竹篮,给你装针线盒正好。”

篮子沿上编着圈小碎花,提手处缠着红绳。

云棠音撑着坐起来,刚要接,就被他按住手:“刚醒别碰凉竹,我焐热了再给你。”

他往她手里塞了个暖水袋,“周婶给的新棉花填的,比军大衣还暖。”

“你咋起这么早?”她摸着暖水袋笑,“老中医说你也得歇够时辰。”

“想给你个惊喜。”傅煜城把竹篮往被窝里揣了揣,“等焐热了,里面给你装了桂花糕。”

上午云棠音坐在廊下绣笔袋,傅煜城蹲在院里给竹首饰盒刻花纹。

刻刀在竹面上游走,很快显出朵半开的梅花。“你看这花瓣圆不圆?”

他举起来问,“比你绣的帕子上的花胖点。”

云棠音抬头瞥了眼:“再刻道弯,像被风吹歪的,更活泛。”

她突然往他嘴里塞了颗话梅,“酸不酸?醒神。”

傅煜城酸得眯起眼,却直点头:“酸得正好,比部队的醋精温和。”

他突然凑过去,用沾着竹屑的手指捏了捏她的脸,“你咋不怕酸?”

“我怀……”云棠音猛地捂住嘴,脸腾地红了。

傅煜城手里的刻刀“当啷”掉在地上,他抓住她的手腕:“你说啥?”

“没、没啥。”她往廊柱后躲,“我是说我向来爱吃酸的。”

傅煜城却不依不饶,从背后圈住她:“我听见了,你说了俩字又住口了,是不是有了?”

他声音发颤,下巴抵在她发顶,“音音,是不是?”

云棠音被他勒得喘不过气,只好点头:“昨儿老中医号脉说的,本想编完首饰盒给你说。”

傅煜城突然把她打横抱起,在院里转了三个圈,竹屑沾了她满身。“我要当爹了!”

他突然想起啥,又把她轻放下来,“老中医说不能颠簸,我咋忘了!”

云棠音笑着捶他:“刚还说你细心,转头就犯糊涂。”

中午傅煜城杀了只老母鸡,蹲在灶房笨手笨脚地炖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