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棠音在一旁拍手:“二哥这是开窍了!二嫂快尝尝,这芙蓉糕很好吃的。”

蒋建华拆开纸包,拿出一块递到云棠音嘴边:“你先吃。”

“我不吃,二嫂吃。”云棠音笑着躲开,“这是二哥的心意。”

傅远山的脸更红了,转身往柴房走。

他刚举起斧头,就听见蒋建华在院里喊:“远山,过来帮我烧火!”

他手一抖,斧头差点掉在脚上,赶紧应了声“来了”,脚步却迈得格外轻快。

灶房里,蒋建华正往锅里添水,见他进来往灶膛前挪了挪:“坐这儿。”

傅远山依言坐下,拿起火柴划着,火苗“腾”地窜起来,映得两人的脸都暖融融的。

“你咋突然想起买糕点?”蒋建华的声音很轻,像怕惊着什么。

“路过看见的。”他往灶膛里添了把柴,“你不是爱吃甜的?”

蒋建华的手顿了顿,往锅里撒了把碱面:“之前给你做的糖包,你说太甜。”

“那是……那是怕你累着。”傅远山的声音有点慌,“其实挺好吃的。”

她忍不住笑了,像盛了蜜:“晚上给你蒸糖包,多放两勺糖。”

“嗯。”他应着,往灶膛里又添了把柴,火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跟蒋建华的影子挨得很近,像依偎在一起。

云棠音和傅煜城走进来的时候,正看见这一幕。

傅煜城用胳膊肘碰了碰云棠音,两人相视一笑,悄悄退了出去。

“你看二哥二嫂,是不是越来越好了?”云棠音靠在傅煜城肩上。

“早说了二哥是嘴硬。”傅煜城搂紧了她,“等过阵子,说不定就能喝上侄子的满月酒了。”

“你还挺会想。”云棠音笑着捶他。

“人之常情嘛。”傅煜城低头吻她的发顶,“到时候让二哥给二嫂买个银镯子,圆了当年的念想。”

灶房里,蒋建华突然咳嗽起来,傅远山赶紧递过水壶:“慢点喝。”

她喝了两口,把水壶递回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这次两人都没躲。

“下午……”傅远山的声音有点哑,“我陪你去扯布。”

蒋建华的眼睛亮了,像落了星星:“好啊,给你做件新褂子,再给妈做件衣裳。”

“也给你做件。”傅远山看着她,“就做件红的。”

她的脸一下子红了,低头搅着锅里的水:“穿红的干啥。”

“好看。”他说得认真,“你很适合红色,穿上好看。”

灶膛里的火“噼啪”地响,锅里的水渐渐热了,冒起了细密的白汽,把两人的影子都熏得暖烘烘的。

傅远山看着蒋建华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乱七八糟的念想,其实早就像灶膛里的灰烬,该被风吹散了,她说的是对的。

都已经到这步了,如果再看不清现状……

就只有被撵出去的份。

他拿起旁边的柴火,慢慢添进灶膛,火苗窜得更高了。

第95章 云棠音管家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家里的大小事渐渐都由云棠音拿主意。

这天一早,她就拿着个蓝布封面的本子在院里核对账目,傅煜城蹲在旁边给她递着算盘,看她一笔一划在“杂粮三十斤”下面画了个勾。

“当家的,上个月结余的钱够买过冬的煤不?”傅煜城拨着算珠问。

云棠音笔尖顿了顿:“差着两斤的钱,不过二嫂给队里缝补挣的手工费该结了,凑凑正好。”

她抬头对晒被子的宋玉双喊,“妈,后日让阿城去煤场拉煤,我跟王大姐说好了留最好的块煤。”

宋玉双拍着被单笑:“你咋啥都想到了?前儿我正念叨煤渣子不经烧,你这就安排上了。”

她往蒋建华那边瞅了眼,见她正腌萝卜干,“以前总怕你年轻压不住事,现在看来啊,你比我这老婆子强多了。”

云棠音把账本往石桌上一合:“妈您就放宽心,家里的事有我呢。对了,二哥说仓库漏雨,我让他找些油布来,下午咱们一起去糊糊。”

傅远山扛着锄头进门,听见这话接茬:“油布我找好了,在柴房堆着呢。”

他往云棠音手里塞了个野柿子,“刚在地里摘的,甜得很。”

云棠音笑着接过来:“谢二哥。对了,上次说的给仓库编个防雨的草帘,您跟李大叔说好了没?”

“说了,他儿子晌午就来编。”傅远山的声音比往常柔和些,“你定的那规矩是好,仓库里的种子分袋标上日期,再没出过差错。”

宋玉双在一旁听得直点头:“还是音音心细,以前仓库里的种子混在一块儿,开春播种时总分不清新旧。”

正说着,蒋建华端着腌好的萝卜干出来:“音音你看这样成不?按你说的放了花椒和姜丝。”

云棠音凑过去闻了闻:“香得很!二嫂这手艺,赶明儿咱装两坛子去供销社寄卖,还能换点零花钱。”

傅煜城笑着捏她的脸:“我们当家的这是要开铺子了?”

“那可不。”云棠音拍开他的手,“先给妈扯块好料子做件棉袄,再给大哥二哥添两床新棉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