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俩人曾经吵得天都要塌下来了,蒋建华的心也还是一下子软了,眼眶又红了:“知道错就起来,地上凉。”

傅远山却像个孩子似的耍赖:“你扶我我才起。”

蒋建华无奈,只好费力地把他扶到炕上。

傅煜城端着醒酒汤进来,见这情景,偷偷对云棠音挤了挤眼。

“二哥,喝点醒酒汤。”傅煜城把碗递过去。

傅远山却不接,指着蒋建华:“要她喂。”

蒋建华瞪他一眼,却还是端过碗,一勺勺喂他喝。

傅远山乖乖张嘴,喝完还咂咂嘴:“甜的……”

蒋建华的脸一下子红了,嗔怪道:“喝你的吧。”

傅煜城拉着云棠音悄悄退出来,院里的月光正好,蝉鸣声声,倒比刚才热闹了些。

“你看,我说啥来着。”傅煜城搂住云棠音,“二哥就是嘴硬。”

云棠音靠在他肩上:“换了我,丈夫喝成这样大半夜回家,早把他扔地上了。”

“你才舍不得扔我。”傅煜城捏她的脸,“不过你要是真生气了,我肯定立马认错,绝不像二哥那样嘴硬。”

“这还差不多。”云棠音笑了,“回去睡觉吧,明天还得去摘野枣呢。”

第二天一早,云棠音被一阵剁东西的声音吵醒,推开门一看,蒋建华正在院里剁枣泥,傅远山蹲在旁边烧火,两人没说话,却配合得挺默契。

“二嫂早啊。”云棠音笑着打招呼。

蒋建华回头,脸上带着笑意:“早,快过来尝尝刚蒸的枣馍。”

傅远山也抬起头,耳根有点红:“我……我去挑两担水。”

看着他略显慌乱的背影,云棠音忍不住笑了。

傅煜城从身后搂住她:“笑啥呢?”

“笑有人嘴硬心软。”云棠音往灶房走,“我也来帮忙,中午做枣泥糕吃。”

宋玉双出来时,见这情景笑得合不拢嘴:“看来今天不用去摘野枣了,现成的枣馍就够吃了。”

“要去的!”云棠音举着枣馍喊,“摘了野枣做枣泥糕,给妈吃!”

傅煜城点头:“我这就去准备背篓。”

傅远山挑水回来,听见这话,把水桶往地上一放:“我也去,多个人多份力。”

蒋建华赶紧擦了擦手:“我也去!我认识哪片的野枣甜。”

一行人往山上走,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像撒了把金豆子。

云棠音和傅煜城走在前面,时不时说笑两句;傅远山和蒋建华跟在后面,偶尔傅远山会伸手扶蒋建华一把,两人的脸都红扑扑的。

走到半山腰,云棠音突然指着前面:“快看,好多野枣!”

傅煜城赶紧放下背篓:“我去摘,你站着别动,当心扎着。”

傅远山也放下背篓:“我也去,高处的我来。”

两个男人往枣树上爬,云棠音和蒋建华在下面捡。

蒋建华捡起一颗又大又红的,往云棠音手里塞:“这个甜,你尝尝。”

云棠音咬了一口,甜得眯起眼:“嗯,真甜!二嫂你也吃。”

正说着,傅煜城扔下来一把野枣:“接着!”

蒋建华伸手去接,野枣却骨碌碌滚了一地。

傅远山在树上看得真切,纵身跳下树,蹲下身帮她捡,手指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两人像被烫到似的猛地缩回手。

“我来吧。”傅远山闷声说,把捡好的野枣放进竹篮,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蒋建华低头踢着石子:“谢了。”

云棠音在一旁看得直乐,用胳膊肘碰了碰傅煜城:“大男人,比大姑娘还害羞。”

傅煜城低笑:“他也就这点出息。”

说着往她嘴里塞了颗野枣,“甜不甜?”

“甜!”云棠音嚼着枣,突然指着傅远山身后,“小心,有刺!”

傅远山刚回头,就被枣树枝勾住了衣角,他手忙脚乱地扯,反倒越勾越紧。

蒋建华忍不住笑出声,走过去帮他解:“别动,越动越糟。”

她的手指离他后背很近,气息拂过他的脖颈,傅远山的身子瞬间僵住,连呼吸都放轻了。

“好了。”蒋建华松开手,往后退了半步,“下次当心点。”

傅远山“嗯”了一声,转身又往树上爬,动作却比刚才笨拙了些,逗得云棠音直笑。

摘满两背篓野枣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

傅煜城提议:“找个树荫歇会儿,我带了干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