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1 / 1)

话中之意,刘简又怎会听不明白,脸上白了一瞬,怒气也消减了许多。

柳意虽然出身在柳家,却因为娘亲早早去世,长姐又嫁了人,而在柳家处处受制。来了刘家,虽新婚当日遭刘放所陷害,他阴差阳错占了柳意的身子,心中百味交杂,但他后来是真心实意想对柳意好些的。

她身子寒,他重金求暖药,放入温汤,只与她说是多喝汤暖身。她畏了被人掣肘,勾心斗角的日子,他下了决心,将刘家的大权重握在手,不再给任何人机会欺她,就连柳家都要看他的脸色。

可原来先前那些令他颇感阵阵暖意的日子,不过是柳意对刘家的负责,在柳家她做好女儿本分,在刘家便做好夫人的本分,而他却深陷其中无法自拔,甚至每到心寒孤独时,柳意轻轻的一笑就能驱散了这些。

可他在柳意心中,还不过是一起长大的朋友,唯一有些不同的竟是他也成了限制她的人。

刘简脸上绷紧,却脸色愈发不好,两人僵持半刻,刘简终是放下重话:“随你。”

话音刚落,柳意的泪珠便打下,落在石面上,垂着头转身急快地离去。

见柳意背过身离去,谢诗宛瞪了刘简一眼,说道:“你怎会不明白阿意的脾气,还这般语横?”

在她心中,刘简也像中了魔似的,他从来都是浪荡人间,不把事放心中的模样,可适才,根本不像她认识了这么久的刘简。

刘简的眼眸黯淡下来,可却挪不出半步。他该如何做?他再做不过是又给柳意上一道枷锁。

“哎。”谢诗宛恨他不争气,只好转头去追柳意。

芜城的士兵也在步步逼近,芜城的将士在连城城门前停下,那气势,直叫人想拔腿就跑。

刘简稳下了心绪,沉着地面对敌军的首领:“尔等放肆,可知在你们踏入连城境内那刻,你们便是叛军,国皆可诛的谋逆之党。”

敌军首领逆光看去,只见一青袍男子定定地站在城门上,身上甚至没有披上任何护甲,只要有人朝他射箭,他必会一命呜呼。

而他身后却是整齐有素的守备军,搭好弓箭,随时可以射//出。

可听线报传闻,连城并未有这么多整齐有素的士兵。

敌军首领心思一转,打算诈他。他大笑一声,说道:“杨城的军队来这还需要一日,而你们不过残兵几个,何能挡得住我们?”

两人虽隔了数百步,可敌军首领的笑声却极有穿透力,凭借声音中携的内力,便可使得三步外的大树拦腰折下。

可刘简依然笑得自如,神色不变,说道:“我等又何须杨城的援军,城内便有精兵百万,何惧你芜城兵卒。”

这话说得尤为狂妄,似乎颇有底气。

“这人!”敌军一个将士跳出来,拿着兵茅指向他。

却被他们的将军拦下,敌军首领的浓眉一竖,喝道:“后退。”

他的内心也在琢磨此人说的是真是假,离他们收到那份情报已过五日,五日足以生变。

要是贸然攻城,万一此人说的是真话,那将会两败俱伤。

敌军首领一步步后退,也一步步在观察此人的神色,若他脸上露出丝毫窃喜的表情,那必是在说空话。

可惜,芜城军队整军后退几十里,刘简脸上依旧是从容的笑容,仿佛是觉着有着实力傍身,他们这般害怕是应该的。

两边像是凝固了一般,互相未动,过了半个时辰,敌军首领才猛地一喊:“撤军!”

芜城的军队才这么散去,等似乌云压城的军队远了后,刘简终于支撑不住,单手撑着墙壁,一口血喷出。

“刘大人!”连城城主也没有料到,急忙上去。

“无事。”刘简擦去唇边的血,惨白的脸上更有几分脆弱,摇了摇头。

刚才敌军首领含了内力的笑声有震透四边的威力,他又未披上护甲,武功又不如顾言般精进,直直被内力击中,只是一直忍着,才未暴露分毫。

他缓缓回过身,却发现刚刚站在他身后的守备军一个个都腿软地坐在地上,要是刚刚敌军首领的念头未改,或察觉丝毫,他们就完蛋了。

刘简拖着疲惫的身子慢慢走下城墙,连城城主不住地在后边问道:“这般我们还能坚持多久?”

“最多半日。”刘简苍白着脸摇摇头,敌军首领他也见识过了,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最多半日,他就会发现他们这出是空城计。

连城城主顿时害怕地跌坐在地上,这可怎么办啊,杨城来的军队还有一日,而他们顶多拖半日,就现在连城里的士兵,是一个时辰都坚持不住啊。

“这个给你。”忽然,女子的一双白洁的手摆在刘简面前,手上是灰黄的纸。

刘简微有诧异地抬起头,看见正是柳意,不过她还在气头上,头低下,没有看他。

刘简接过她手中的纸,纸上正是详细的列阵图,比他想象的还要细致。

“你……”刘简没有想到,柳意刚才都与他吵了,却还能沉下心写下这么缜密的布阵图,他的语气也缓和了下来。

柳意飞快抬起头看了一眼,又埋下头,说道:“你爱要不要。”

说完转身就走,她虽是生在深宅大院中,但平日闲暇时,却爱看列阵兵法,只是太多人知道罢了。

毕竟一个武功都没有的女子,却喜欢列兵布阵,可不就是可笑么?

况且她也没想到会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只是不知道刘简是否信她的这个列阵法子。

不过她适才是看错了么?她怎么觉得,刘简的脸色好像有些不太好?

第88章 别怕 我来了(刘简柳意)

“哒哒哒”

顾言的马蹄声飞快, 重重踏地,又扬起,黑马腿奔处快得让人抓不到那影子。

男子的手背上还有些划痕, 错落在骨节上,尤为明显。他的额角两侧的鬓发迎风扬起, 眉目似有黑云笼罩,不见开颜。

后面的士兵显然被他抛开了一小段距离, 他们都看见自己的将军像是不要命一般策马疾弛,似乎怕迟上一些便会后悔终生。

而在连城城门, 敌军士兵已抬着巨木,一下又一下地撞击着城门, 每撞一下, 坚硬的城门边便落下石屑, 抵着的木板边也被撞出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