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浥尘摆手打断道?:“前因后果我已知悉,自?会替你们做主。”
范以棠心知来者不善,表面仍不动声色:“柳太傅带着弟子?突然?造访,怕是和?外头那?些人一样捕风捉影,听到了什么风声,不妨说道?说道?。”
“范太保何不先解释一下这两位。”柳浥尘寒着脸,拂袖将她?们护在身后。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是师门不幸,教出了两只白眼狼。”范以棠叹道?,“要解释的话?,不应该先问问她?们,控诉我杀人灭口,有何证据?”
人群里不知谁带头嘀咕起了之前青萝和?泊澜闹出的乌龙,开始窃窃私语。
“对啊,就该谁先说的谁拿证据,都在这听她?们空口白话?吵半天了。”
“柳太傅又来咄咄逼人了,范太保为人如何,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
“再说前两次哪次不是无?妄之灾,这回再没有证据,我可?不轻信了。”
……
邓葳蕤和?晋九真?吃了个哑巴亏,被那?些闲语气得红了眼眶,跪在地上止不住发抖。
多亏有师兄师姐相助,她?们才能?大难不死,保住性命已经是万幸了,要真?拿得出证据,犯得着这么难看地当众撕破脸吗?
叶甚扶起两人,没好气地道?:“谁捕风捉影,既然?来了,有得是真?凭实据。”
她?懒得跟这厮阴阳怪气,淡淡瞟过人群里那?张先起头的脸,转而点了一连串同门的名字:“自?从来到五行山,你们可?有感觉仙力时?而不稳,甚至停滞不前?”@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被点到名的一群人面面相觑,迟疑地点了点头,发现其他人都是如此,顿时?炸开了锅。
“怎么你也有?!”
“有啊!这不是一直以为自?己修炼不精出了岔子?,哪里敢说!”
“怪不得我参加星斗赛那?会老犯失误,还当是由于紧张呢……”
柳浥尘料想这便?是方才告状里说的毒,蹙眉质问:“既有异常,为何不报?”
一瞅她?那?张冰块脸,炸锅的人登时?熄了火,个个缩着脖子?不说话?了。
师尊这该死的温柔,普通人还真?是难以消受……叶甚汗颜,连忙帮自?家?师尊打圆场。
她?掏出一小瓶,将一撮用良辰蟾蜍卵磨成的粉末倒在掌心,走到他们面前:“诸位同门的症状,其实是源于中了慢性毒,致使仙脉阻塞。焚天峰弟子?住处、本届星斗赛的考生?厢房,均检查出了毒草燃烧的痕迹。若不信,这药粉可?以解毒,只需服下一点,再运气试试。”
众人面色一惊,纷纷伸指沾了点粉末入口。
和?着唾沫咽下后,再试探地运转一圈仙力,顿时?又惊又喜:“是真?的!七经八脉感觉通络多了!”
叶甚不动声色地举起小瓶,故意晃了晃:“钺天峰弟子?,应该也有一些感觉异样的吧?我好心提醒在前啊,别以为只有人家?峰上有,你们修到了中阶的房里,同样没几间幸免的,这毒吸多了,恐怕高阶就遥遥无?期了。”
被此话?一激,果然?又冒出了数人上前讨要,紧接着新一轮嘀咕调转了矛头,直指会这么针对性下毒的获益者。
叶甚满意地勾起唇角。
论及能?当众扭转舆论方向的那?个点,当数奈何天无?疑。
看热闹是不嫌事大,但与之相反的,再小的非热闹,都会嫌事大。
看他人热闹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然?而当利益落到自?个身上,倒戈只须一瞬。
阮誉看着她?那?副比范以棠更像恶人的模样不禁失笑,开口附和?道?:“而且范太保不仅毒害教徒,更是残害卫……”
话?未说完,便?被人急急抢道?:“残害未有还手之力的普通民众!他背后唆使座下弟子?除祟期间大肆敛财,你们方才提及的泊澜,还有早被逐下山的沐熙等人,都是受他驱策的爪牙!”
说着冲阮誉使了个眼色,见对方会意,叶甚总算松了一口气。
范人渣数罪加身已然?足够,实在不必说出卫氏夫妇被他所害还下了销魂咒,否则……她?真?的无?法想象,卫霁得知实情后,会是什么反应。
“干嘛着急溜走呢?”叶甚踢起一石子?,准确砸中悄悄退后的泊澜要害处,见他摔倒成功转移了众人注意,嘻嘻笑道?,“不如帮我们回忆回忆,在佟家?除祟的时?候,你对我身边的言辛师弟,交代了些什么体?己话??”
“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泊澜吃痛地捂住下身,在局势未明前不敢承认也不敢否认,只抖着手指,冲阮誉恨声骂道?。
“里头尽是败絮,自?己爱吃不挑嘴便?罢了,岂有脸赖他人扒外头的金玉吃。”柳浥尘面无?表情地驳了回去,“至于泊澜与沐熙,留音石和?沆瀣诀可?证实,正如叶改之所言。”
两事并举,众议倾倒势不可?挡,叶甚清楚是时?候煽最后一把火,终于将三项罪名当众复述了一遍。
言罢也不再理睬那?一张张五彩纷呈的脸孔,向柳浥尘指了指内室:“师尊,包括贮藏的大量毒草,其余罪证尽在殿底密室,内室便?是入口。”
听到“殿底密室”四字,范以棠端着的镇定终于浮现裂痕,猛地冲所指方向飞出舍离剑!
叶甚与阮誉脸色一变,下意识去阻拦剑势,却还是慢了半步。
“轰”剑气以迅雷之势横冲而去,一路掀翻器物,将内室震得稀碎。
他破坏了机关!
一旦密室入口被破坏,强行破入的话?,恐怕如范施施前辈所言,搞不好就会引爆天花板上的火药。
老狐狸这是宁愿自?毁也不肯就范啊。叶甚看向恢复镇定的范以棠,怒极反笑:“太保大人开始狗急跳墙了?您可?别告诉我,这剑是一时?手滑甩出去的。”
范以棠收回手,轻描淡写地道?:“随你怎么说。”
跟她?玩耍赖这招?叶甚笑得轻蔑,抬手召出天璇剑,曲指在剑刃上铮鏦一弹:“你当真?以为这样,秘密就能?不暴露了?”
见他仍一副打算赖到底的样子?,叶甚竭力按捺一拳揍扁的冲动,挥了挥剑,提声嘱咐道?:“师尊,麻烦带她?们离开此处还有那?边围观的!看什么看就是你们!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站远一点!”
“还有麻烦您,看住这只嘴硬的死鸭子?,别让他垂死扑棱。”话?一落,阮誉即一招制住范以棠,叶甚笑得狡黠,继而唤道?,“……太师大人。”
她?这一唤,在场之人无?不傻眼。
那?名叫“言辛”的弟子?颔首轻笑,微微启唇念诀,易容诀立解,终于显露出太师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