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怎么可能,我不信!”裴瑾轩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明明他生辰那日,她还亲手绣荷包送了他!

陆乔潇冷笑:“信不信由你,反正不是你裴瑾轩!”

“那人到底是谁?”裴瑾轩目光晦暗,声音里有些苦涩。

陆乔潇皱着眉头想了一会。

若是她给不出个具体的名字,恐怕这个狗东西还会继续纠缠她。

若是要说谁能镇得住裴瑾轩,她倒是想到了一个很好的人选。

她沉吟片刻,认真地开口:“沈昱珩。”

沈丞相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在意她借用了一把他的名讳吧。

上辈子,她名声差成那样,沈丞相尚且会顾念她陆家姐弟二人年轻早逝,要来坟头给她上香。

这一世,只是拿丞相大人的名讳做一下镇宅的挡箭牌而已。

以免再有讨厌鬼上门来打扰。

裴瑾轩瞪大了眼:“怎么可能?你何时与沈丞相有的牵扯?”

“怎么不可能,这世间哪名女子不钦慕丞相大人。”

“大人清风霁月,谦谦君子,为百姓计,为苍生计,年纪轻轻便入翰林升内阁,这天下,还有谁比他更值得钦慕吗?”

陆乔潇瞥见裴瑾轩那眼中的失落,心中突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意。

裴瑾轩这个人自诩清高,有时候却眼高手低,自以为中了个探花郎,从此仕途便是一片坦途。

实际上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沈昱珩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经历,就足够让他自惭形秽,失落好长一段时间了。

“行了,我既已同你说过了,你便从此死心吧。”陆乔潇转过身去不耐地摆手。

“陆乔潇,沈昱珩那样的人冷心无情!怎会喜欢你?他心里只装得下天下。”裴瑾轩有些声嘶力竭地开口。

陆乔潇脚步一顿,她侧目看过来,声音微凉:“裴瑾轩,你根本不懂什么是喜欢。”

她脑海中忽而晃过在青秀山自己的墓碑前,那道有些忙碌的身影。

他掸去碑文上的落灰,又用锄头挥去坟头前的杂草,还摆上了一碗清酒,望她的灵魂能得到安宁。

沈昱珩那样一个人,能在朝堂中叱咤风云,肩挑时政推行重担。

也能看得到寻常百姓的孤苦,并且为他们的漫漫长夜点一盏清灯。

从前江南贪腐现象严重,百姓叫苦不迭时,是他铁血手腕孤身奏请圣上,派他亲自前往地方,严查官员贪墨、占据百姓田亩的现象。

最后那一轮巡查,将江南地区一半以上的官僚抓进了大理寺巡查。

如此坚守,如此执着,令人叹服。

对她陆家姐弟亦是如此。

已识乾坤大,犹怜草木青。

第11章 硬碰硬,她没怕过谁

望着那抹绝情离去的身影,裴瑾轩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涩缩,空落落的。

陆乔潇经过林子,麦冬草正发的旺盛,只是在靠近竹林的那一片,有几簇麦冬草折断了,散在地上被风卷起。

回到宴席上时,李贵妃已经坐在主位上了。

她身着一袭玫红色广袖流云袍,眉间一点梅花璎珞,耳上缀了珍珠白玉挂耳,显得整个人雍容华贵,端庄持重。

“这是永安侯府家的姑娘?”李贵妃一眼瞥见了正欲悄悄入席的陆乔潇,她有些厌恶的皱眉。

听清月说,她这位姐姐之前恋慕裴尚书家的二公子,昨日突然又跑去裴府闹了一出退亲。

这样行为不端的女子,狗看了都嫌。

这不,又想偷摸着悄悄入席,果然是没规矩,这还嫡女呢!

陆乔潇面不改色把伸出去的腿收了回来,她端正地走上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乔潇见过李贵妃娘娘,娘娘万福。”

“听闻永安侯府家有三个女儿,你便是那个嫡女?”李贵妃慢悠悠抿了口茶,眼神微凉。

“回贵妃娘娘,是。”

“按理说,这是春日宴,本宫也不该苛责京中女眷。”

“但只是最近京中传闻太多,若是助长了行事不端的风气,本宫作为后宫之首,是有失察失修的职责的。”

“陆乔潇,你可知罪?”李贵妃眼神一凛,她方才就听见了几位贵女议论,说是这个陆乔潇刚来赴宴,就打了自家妹妹一巴掌。

这样的行事作风,可还了得?

简直是泼皮悍妇!

陆乔潇目光冷静,有条不紊开口:“李贵妃娘娘,乔潇不知所犯何罪。”

李贵妃冷哼一声:“你不知?你前段时间对裴二公子穷追猛打,昨日又大张旗鼓跑去裴家退亲,此乃行为不端。”

“一来赴宴,明知是本宫组的宴局,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打了秀珠一巴掌,这就是任性纵情,永安侯府没有教给嫡女的规矩,本宫来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