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当时打断她,激愤道:“那天晚上救您的本来应该是我!秦老师,如果是我从那些从小周总手里救下您,您也会对我另眼相看,对吗?!”
秦琪没有一丝犹豫:“不会。”
“我不信!”
秦琪无奈:“顾鹏,老师希望你树立一个观念。有女性在拒绝你的时候,就是在拒绝你。不是跟你搞暧昧,更不是欲拒还迎。你要再这样下去,我只能申请调离了。”
顾鹏被调离二字吓住,没再过多纠缠,临走只悲伤地说了一句:“那晚有机会的话,我为您连命都豁得出去。”
秦琪在他离开后认真思考了调离的可能性。教育厅每年都会在各高校抽人手借调,院里也有交流访问的机会。过一段时间,这孩子也许就会爱上某个同龄的姑娘。
但还没实施之前,他们仍无法避免会以各种方式碰面。原以为放假他该回家了,没想到又一次狭路相逢。不,又或许,他刚才跟踪了他们多久?
秦琪紧张地注视他,生怕他要闹起来。没想到顾鹏似乎挺冷静:“秦老师,我这次考砸了。”
秦琪松口气:“别太灰心,还有一个假期,好好在家准备补考。”
“我有不懂的,能来请教您吗?”
“当然。只要我值班在办公室,你都可以来。”
顾鹏点点头,径自走了过去。打从圣诞夜至今,他整个人似乎瘦了一圈。同学们反映道,有时候从身后叫他一声,甚至会将他吓得一激灵。
秦琪目送他,心头很有些不安。
顿了一顿,才想起身边还有个人。转眼见周奕松停在几步外,正注视壁上一幅跳舞女子的图画。
秦琪见他神色复杂:“这是谁?”一开口发现自己问了句废话,画旁明明有标签莫罗《莎乐美》。
周奕松向她讲解。莎乐美是古犹太的公主。这位公主爱上圣徒约翰并向其表白,然而遭其拒绝。于是用七层面纱之舞,向国王交换心上人的头颅。亲吻着它,月光下起舞,在激情中迎来末路。
换了平时,秦琪会毫不客气表示这位女士三观清奇,害人害己,活该上法制新闻。但这次她竟没想到这些,并承认抛开现实不谈,作为故事,它确实有一些奇特的魅力。
是他故事讲得格外动听,秦琪想,还是自己越来越三观不正?有时候她想,要不就稀里糊涂这么下去吧。那天晚上的阴影在逐渐淡去。反正是他弟弟,又不是他本人。
她送别周奕松之后,回家取了水果给楚娜送去。
楚娜这个点未必在家。但没关系,她有钥匙。先把水果放进冰箱,也许再帮盆栽浇一点儿水。如果在家就更好了,她们可以聊一聊有关恋爱的话题。
但接下来,她便看到了那一幕。楚娜从车上逃下,被周榛宇从身后追上,钳制在臂弯里。
圣诞那晚的回忆像一堵重墙压将下来。秦琪手头一松,青芒滚落在地,汁水四溅,发出生涩的甜香。
作者的话:考虑到明天入 v 了,给大家省一点是一点,秦老师视角一章放完,不占 v 章篇幅。还在修后续剧情,争取明天加更,决赛还请大家继续支持哈!猫猫作揖.jpg
??104.不明不白
面对防狼喷雾的喷口,那两个也怔住了。楚娜醒过神:“没事,秦,没事。你先,先把这个放下。”
秦琪情绪太过汹涌,一时处理不了信息。直到被楚娜握住手,慢慢将武器放下。
秦琪瞠视着周榛宇,试图从这张精致皮囊上看到一点惭愧和慌张。但是没有,他甚至笑了一笑:“真够巧的。”
楚娜顾不上回应他,仍在安抚秦琪:“没事,真的。我们是在闹着玩。”
秦琪将视线从周榛宇面容,移到他放在好友肩上的胳膊:“闹着玩,跟他?”
她最直观的情绪是一阵失望:“为什么?你明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现在又跟他混到一起去了?”
“……”
秦琪是真的痛心。女孩们总会爱上坏小子。她有学生明明大好前途,却因男人几句花言巧语就与其厮混,屡教不改,让人恨铁不成钢。但那是未出社会的小姑娘,而楚娜她比谁都聪明,比谁都通透的朋友,怎么也会上这种当?
她不由代入班主任心态,大声道:“说话呀!你就不说点什么反驳我吗?”
楚娜却哑口无言。这么机灵强势的一个人,面对诘难,理亏得活像个小学生。是,尽管什么利害都分晓,什么道理都懂得,可她还是跟这个浪荡公子又混到一起去了,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地又混到一起去了。
秦琪越发激愤:“你干吗要这么作践自己?!”
周榛宇显然听不过耳,想要反击。被楚娜轻轻推一推,示意他别插话。
“秦,我们先回家再说,别在这。”
秦琪刚才话一出口也意识到过分,禁不住懊恼又歉疚:“不,我不要跟他待在一个屋子里。”
“那就咱们俩。”楚娜转头对周榛宇轻声道:“你先走吧,我跟她聊一会儿。”
“不需要,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周榛宇转向秦琪,还算平心静气道:“秦老师这么大情绪,还是因为那晚的事吧?我以为你早弄清楚了。”
秦琪冷笑一声。
“那天车上还有你两学生,你没问过他们?”
“别拿我学生做文章!”当天同车的那对小情侣,秦琪当然询问过。可那两人也说不清,周总在老师昏迷时出现,到底只是个巧合,还是早有预谋。
周榛宇耐着性子道:“我哥说你跟他谈过……”
秦琪想,他还好意思提周奕松:“你是怎么跟你哥狡辩的,我不知道。但你别想骗我,更别想再骗她!”
楚娜听着他两对话,看看她再看看他,迷惑又紧张:“哪天晚上?什么事?”
秦琪于是直接从圣诞夜开始讲起。一边警惕地看向周榛宇,仿佛他随时化身凶神恶煞要来阻止她似的。
可周榛宇什么都没表示,甚至连分辩也没再为自己分辩一句,注意力都在楚娜的反应上。他但凡有一丝羞惭,甚至气急败坏,秦琪也不至于如此愤慨。但他就这么坦然甚至无所谓的模样。彻底激怒了她。
为什么一个人做了坏事,还能这样气定神闲?
“下药?”楚娜难以置信:“你是说,你被下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