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觉得青筋一跳:「你和他说了什么。」

「能说什么,说我们上床了呗。」他轻笑,「男人在意的无非是这种事嘛。」

我咬咬牙,声音从牙缝中露出来:「要不是你现在在开车,你已经死了。」

我不信他说的话,他轻浮,但有原则。

沉默里,车已经开到了下榻的酒店。

尼尔得知我要跟着舞团进行巡演后,费尽心思拿到了时间表。

我总会在意料不到的时间、地点遇到他。

比如这次是在我办好入住手续时,他直接对前台说开个在我隔壁的房间。

我还觉得挺神奇的,他在接手他父亲的企业,经常和我抱怨忙到飞起,居然还有时间看我演出。

进入房间前,尼尔喊住我。

「席琦,你是不是还喜欢他。」

我皱眉:「怎么突然这么问。」

男人突然过来,把我抵在他肩膀上。

「我追了你快四年,你都不咸不淡。」他的声音隔着布料,闷闷的,「可江淮一出现,你的情绪就有很大变化。」

我刚想开口,他像是有预知一样,道:「别狡辩,我看出来了。

「席琦,对于你,我是不自信的。

「江淮那么混蛋,你公平点,看看我好不好。」

我不说话。

本以为在酒吧那一晚,是我与尼尔唯一的交集。

可缘分是奇妙的东西。

给我治疗的是尼尔的叔叔,一个华裔。

一回他给他叔叔送资料,顺便承他母亲命令邀请他叔叔参加家宴。

是他先看到我,从他叔叔那得知我会在那里持续治疗后,便三天两头来一趟。

起初假装各种各样的偶遇,次数多了,就明目张胆过来。

短短时间内,迅速取得妈妈的青睐。

他与我表白过几次,我都拒绝了。

尼尔是个自愈能力很强的家伙,迅速恢复以往的状态:「好了,快回去休息。」

我暂且理不清自己的情感就答应他,是对他的不负责。

28.

他见证过我数次难堪的时刻。

医生让我扶着工具坚持站立,彻骨的疼痛从脚踝处传到大脑。

在寒冬的一月份,汗浸湿衣服。

无法忍耐的时候发出哀嚎。

他在门外听到,直接推门而入。

神色慌张,手里还抓着一捧花。

有点滑稽好笑。

说实在的,我一开始是想把他扔出去的。

太狼狈了啊,康复时候的我是完全没有尊严的。

母亲第一次陪我的时候心疼得直掉眼泪。

后来我就拒绝她的陪护。

不仅仅是心疼她,更是因为我看过自己康复的样子。

难看得要命。

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样子。

尼尔见过我光鲜亮丽的一面。

如今被他看到我像破布娃娃在器材上摆弄。

我只觉得难堪。

自那以后,他来医院的次数骤增。

由三天两头到了每天一回。

他知道我不喜欢康复的时候被人看到后,就在门外守着。

等医生出去,他才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