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琦琦,醒醒,醒醒。」

妈妈的呼唤声把我叫醒,我蒙眬地看向她:「怎么了?」

妈妈小心扶我起来,给我递了杯水。

「你梦到什么了?」她心疼地碰了下我的脸,「睡着了,一直在哭。」

哭?

我用手摸了摸脸,碰到了水渍。

是泪水啊。

我对妈妈说:「不知道,醒来就忘了。」

不能说,妈妈已经很难过了。

我看了下时钟,已经是十一点。

距离江淮离开已经过了三个小时。

我不禁想,原来我和江淮所经历的一切,短短几个小时就可以概括完。

门外传来敲门声,是警察。

妈妈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我拍拍她的手安抚她。

进来的两个警察我已经见过,前几天他们过来询问过我案件细节。

余光中我瞥见他们拎着个包,是我出事当天背的。

他们按流程出示证件,随后将包递给我。

「女士,嫌疑人已经抓捕归案。」

妈妈接过来给我,我翻找了下后发现,里面值钱的东西只有一部手机。

警察解释:「钱被嫌疑人拿去还债了,手机被他变卖过,格式化了。」

他们犹豫下,又说:「嫌疑人家属想见你。」

后来我没答应。

从警察的叙述里得知那个抢劫我的人是个赌徒,被人追债。

见我的穿着打扮不菲,一时起了歹心,没料到我反抗激烈,争执中失足跌落山沟,陷入昏迷。

他家属想见我,无非是求情。

可那又怎么样,我因此脚踝受伤,医生告诉我可能再也跳不了舞。

我本可以有很光明的未来。

我本可以。

24.

我近几日恢复得不错,陆陆续续有人拜访。

母亲有事回家了一趟,请了个护工照顾我,更准确地说监督我自己尝试站立。

江淮每天都来,雷打不动。

护工不知情,再次在门口遇到江淮,打趣道:「又来照顾女朋友啊。」

江淮没否认,慌张向我看过来。

外面隐隐约约有小孩嬉笑的声音。

我转头望向窗外,前几天是雨天,今日难得放晴。

如果江淮不来,今天本该有个好心情。

「席琦……

「你想干什么呢。」眼前男人的模样与我出事前相比邋遢不少。

他以前的穿衣打扮向来是干净整洁的,这是做样子给我看?

看他有多愧疚,看他展示自己多么在乎我?

可是我怎么会再信,要不是他把我丢下,我又怎么会被人抢劫,又怎么会摔下山沟。

怨气上升,我紧闭双眼缓解翻涌的怒火。

江淮一时察觉不出来我的脾气,许是见我终于愿意同他讲话,急忙道:「席琦,对不起,我……」

「对不起有用吗?能回去那天吗?我现在就能站起来跳舞吗?

「不能,江淮……哪怕能回去,你一样会离开,我永远没有黄溪和的一通电话重要,没有你实验室的数据重要。」

我高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只要一想起我醒来被告知以后恐怕不能再跳舞,绝望就像潮水扑面而来,淹没口鼻,让我难以呼吸。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江淮用力抱住我,「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会再离开了。」

每个人都以为犯错后有补救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