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1)

但是不应该,裴砚昭一定会采取行动,限制住沈时行的自由才对。

崔少卿抬手一指:“他人就在东花厅,劳烦凌百户押着他一起去大堂吧。”

话音刚落下,隔壁东花厅传出“嘭!”的声响,似乎是案台被推翻在地的声音。

凌涛额头直冒冷汗,心脏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了。

崔少卿不至于为了保前任上司的孙女而说假话,没准儿真是公子。

若是让公子当众被打了板子,回去之后指挥使还不扒了他们的皮?

凌涛立刻抱拳:“大理寺的事务,岂有我等插手的道理?”

一番客套,说起衙门里还有事儿,凌涛赶紧退出了二堂,准备带着人打道回府。

冯嘉幼忍俊不禁,没想到这场危机化解的如此轻易。

是谢揽的主意?

他在玄影司听到了风声,或者是猜到了裴砚昭不会善罢甘休,才会留在东花厅内暗中相助。

再说凌涛走出去没多久,脚步逐渐变得缓慢。

不对啊,崔少卿并没有说谎,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那人是沈时行,一直引导着他去猜,让他自己吓自己!

好啊!凌涛明白被戏耍了,转身怒气冲冲的朝东花厅走,脚步沉重,似要将石板路踩碎!

冯嘉幼绷紧心弦,一时无措,望向崔少卿。

崔少卿以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冯嘉幼替谢揽捏把冷汗。

只听“轰!”的一声响,凌涛重重踹开了东花厅的门,冲了进去!

随后他像是跌进了水中,沉入水底,一点儿水花也没有了。

冯嘉幼察觉不对,连忙跑出去。

却见凌涛站在东花厅门内,如同被点了穴道,一动不动。而他面前站着的,正是沈时行。

莫说凌涛呆若木鸡,冯嘉幼也有些捋不清楚。

好半天凌涛才从傻眼中恢复状态,见沈时行身着大理寺的官服,假装不认识,转身就想逃。

崔少卿喝住他:“你当我们大理寺是什么地方,由得你随意踹门?!”

凌涛苦哈哈:“下官这就去领罚……”

崔少卿拂袖:“十个大板,去吧!”

“是!”凌涛哪里敢讨价还价,灰溜溜跑了。

前院里玄影司众人原本是来围观冯嘉幼挨打,不曾想竟是自家大人夹着尾巴钻进刑房,被两个彪形大汉痛打一顿,都是满脸纳闷。

崔少卿心满意足的去往议事厅推敲案情了,沈时行自花厅里走出,朝着冯嘉幼微微笑。

无论何时,他总是一派谦逊有礼的模样:“你是不是在想,既然真的是我,为何不直接出来?”

“想让凌百户替你挨板子呗。”冯嘉幼再不懂就成傻子了,沈时行来投案,原本也是得挨板子的,他不想挨打,就出主意换成凌涛。

对于崔少卿来说,打凌涛,可比打沈时行有用且解气多了。

瞧,这就是京城众多小娘子们爱慕的温良俭让沈时行,心眼子比花果山的猴子还多,蔫坏蔫坏的。

“不过,我原以为你大哥会将你五花大绑。”

“差不多吧。他将我锁在高阁上,派了他最得力的两名暗卫看守。”

玄影司高阁是一座典型的空中楼阁,下方三层都是以竹架垒起来的,上下全靠徒手攀爬。

沈时行手无缚鸡之力,将其扔上高阁,等同将一只不会游水的旱鸭子困于孤岛。

冯嘉幼惊讶:“你竟能逃出来?两个月没见,又长本事了啊。”

沈时行一怔:“不是你派人救我出来的么?”

冯嘉幼满头雾水:“我派人救你?”

沈时行讲述:“我枯坐到五更,忽然听到门锁开启的声音,以为是大哥来了,却许久不见人,我推门出去,发现那两名暗卫已经倒在地上。”

冯嘉幼好奇:“那你是怎么从高阁下来的?”

“我被那人从背后一掌推下来的。”沈时行想起来仍心有余悸,“即将落地时,那人抽鞭子缠住我的右臂,接了我一下。”

冯嘉幼若有所思:“你为何穿着谢司直的官服?”

“崔少卿为我借的。”沈时行发现这身大理寺官服自己穿着还挺好看,“我落地时摔了一身泥,顺口求的,崔少卿说只有这谢司直暂住在衙门里,又和我年纪相仿,身形相似,却没想他送了官服进来,崔少卿说无妨。”

冯嘉幼“哦”了一声。

“如此惊险,你只‘哦’?”沈时行玩味儿地说,“我瞧你有些不对劲,你适才瞧见东花厅内的人是我,眼神里有着七分惊喜,两分松懈,还暗藏一分失望?”

“哟,一个眼神你看出这么多戏?你怎么不去道观外摆摊看相去啊?”冯嘉幼扫他一眼,“我瞧你颇有慧根,乖,咱别去礼部宣礼教了,去钦天监观星象吧?”

“你这什么态度?”沈时行扬起书册去敲她脑袋,“我披荆斩棘赶来助你,连句谢谢也不说,还冲我阴阳怪气?”

冯嘉幼一猫腰躲过去,不屑:“我谢你什么?不是你说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你大哥,让我不必挂在心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