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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一声沉闷的哗啦巨响,水面上的浮萍如漩涡般被搅散,一只三角头的深赭色巨鱼刹那间破水而出!
与此同时,所有人腰间的玉牌地图上都悄然发生了变化,在鲤沼图标旁,“葫芦峰”三个字样亮了一瞬。
巨鱼头颅两侧的血红色眼珠大而外凸,占据头部三层的嘴唇裂开,一下便用力咬住滞空的蚕豹,血沫横飞,巨鱼尾鳍扫过水面,黏腻而冒着毒气的沼泽水直直冲几人袭来!
“蹲下闭眼!!”祁筝瞳孔紧缩,万分之一紧要关头只来得及下蹲身体,再抬臂护住双眼。
预料中的刺痛并未产生。
她缓缓放下手臂,毛允撑着破山挡在她身前,目光挑衅,腥臭黏稠的液体顺着破山优雅的剑身流下,令人忍不住心疼这把美剑。
毛领队英姿勃发,珠围翠绕的妆发令阴森恶臭的沼泽地沦为修真校花大赛现场。
“你欠我一个人情!”她甩甩剑上的污水,大声道:“这几个你的师弟师妹已经替我作证了!”
狄花海,程卿栎,严蝉如同聚众作乱被逮捕的罪犯,抱头蹲在地上,被毛允拿剑指着,一声不敢吭。
祁筝无奈地看向她:“再借你二十万,不用还了。”
毛允:“够意思。”
巨鱼沉入水面时又带起一阵水花,被毛允悉数打散。
池水溅在附近灵植上,迅速将枝叶腐蚀得滋滋冒响,枯萎作败。
一阵兵荒马乱的脚步声。
项归棠为填补秋江空白,新提拔上来了一位替补领队弟子,该弟子也被毛允借过钱。
此人还没留意到蹲在地上的几个黄衣弟子,先望见一道黄衣背影,尚未思考就气血攻心地指责毛允。
“你做什么又擅自行动?!急匆匆地脱离队伍又要作何?!这又是什么人?!”
祁筝转过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是我。”
尽管她与这个尖嘴猴腮的长脸少年无冤无仇,但他对待毛允态度太差,连带着祁筝也恨屋及乌起来。
于是她越过此人,只向最前的项归棠拱手示意,“项首席可还记得我否?在下葫芦峰祁筝。”
项归棠不置可否地点点头。
“祁首席是刚到此地?”
初次见面,项归棠还对她不温不火的,然而就在祁筝夺魁之后,其他宗门弟子对她的看法皆发生肉眼可见的变化,也包括了这位玉虚门首席。
祁筝对他暗戳戳的试探有些不喜,不冷不热地道:“也许吧,同你们差不多。”
她视线似有若无地略过他身后之人,葱郁茂盛的叶片之后,并没有多少个玉虚门的白衣弟子比起兵分两路,她更倾向于,玉虚门遇见了意外。
他们陆续从小径中走出,她粗略数了数,大概只余下十几人。
“在下并无冒犯之意,”项归棠唇角露出微不可查的笑容,“我们听闻此处有异响,才匆匆赶来,不知是否晚了一步……”
完全处于竞争关系的两个*宗门,由于顾及面子功夫不愿大打出手,只能勾心斗角与唇枪舌战。
项归棠看起来遗世独立不染尘俗,没想到也是相对心机叵测的,果然能当上首席与领队的,没有普通人。
祁筝微笑着摇摇头,口道:“没什么晚的。”心道,原先认为这项首席通情达理,看来是因为两人不熟了,加之别人并未把葫芦峰当回事,如今真是变了一副模样。呵呵,你试探,那我也试探。
“玉虚门是御剑来的?”她装作好奇,问道,又补充说:“在下还真有些羡慕剑宗子弟呢,不像我们兽宗的,只能走过来,也是很累的呢。”
果然,她这话一出口,对面玉虚门众人顿时神色各异,但无一人出声。
项归棠还没说话,祁筝身后的毛允先道:“御剑?御什么剑啊?上了剑的都被雷劈焦了,你是没见秋江那惨样!”
她一向认为自己与秋江是势均力敌谁也不欠谁的,曾经她虽借了秋江不少钱,然而也替他做了许多课业,已然两清了。
祁筝先是心中一凛,暗道果然。紧接着又心中一紧,想到不知被传送至在何处的曲二咪,他不会御剑了吧……不过曲二咪比较聪慧,应当能想通这一陷阱。
项归棠并未打算隐瞒祁筝,毕竟往后遇见的弟子会越来越多,也没有必要隐瞒。
然而被毛允插话,他心中还是有些不满,但仍需维持礼貌,所以只能淡淡道:“是这样。”
项归棠:“祁首席在鲤沼停留的这段时间内,可发生了什么事?”
祁筝:“我告诉项首席,你接下来就需保证我们的安危,葫芦峰弟子手无缚鸡之力,空有学识没有武力。”
她直言了当:“玉虚门队伍中没有御兽宗人,你们保护我们,我告诉你们那池中是什么东西,以及如何应对。”
项归棠思忖一番,回忆起方才毛允挡在她身前挥剑那一幕,认定水中确实有东西。
仅仅凭借他们,想要一直占据此地,未必不会折损弟子队伍中只剩下十几人了。
保护葫芦峰四个人,还需和她们均分积分,略有些亏损,但也不是不可接受。
他点点头:“可以。”
祁筝看他犹豫那么久,心里想,磨磨唧唧,你们队伍中只剩下十几人,想要一直占据此地,恐怕是不可能的,还会全军覆没。如今我送你们一半分,还要纠结至此。
【作者有话说】
祁筝,毛允,孟千衣:“哈哈哈哈哈,我们三个的友谊坚不可摧。”
毛允:“我们家破产了,谁能借我点钱?”
孟千衣:“什么?你们家破产了?祁筝,我们不要跟她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