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1 / 1)

陈藩早就摸透他这两招,抬手接住巴掌,轻巧闪开的同时把人往前一拽,扑倒在床。

动作之快,当贺春景再回过神,早已经整个身子伏在陈藩身上,两人鼻尖对着鼻尖。

下一秒,凉意顺着贺春景的脊骨慢慢攀上来。

自打两人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他就有意无意回避亲密接触这件事。亲吻或是拥抱都还可以,但对于更深一步的肢体接触,他总是心怀恐惧。

他怕自己失控时无意流露出过往的可疑痕迹,他无法向陈藩解释自己为什么会无意识地抱头躲闪,无法控制自己在被脱去衣物时痉挛似的颤抖,他更害怕自己在惊惧之中脱口而出陈玉辉的名字。

“……我作文刚写了开头,不回去接上就要把大纲忘了。”

贺春景撑直手臂翻身就要下去,却被陈藩拽住,眼睛眨巴眨巴,无情戳破谎言:“骗人,写作文用什么记号笔。”

“......松开。”

屋里供暖好,他们都穿着棉质的轻薄短裤,彼此间的触感着实太过危险。贺春景不敢再让事情往下发展,在宿舍里好歹还要顾忌着隔壁的老师同学,但这里是陈藩的狗窝,在里面做什么都不会有人知道。

贺春景又一使劲,翻身滚到一旁的床上,压皱了满床的活页纸。

这次他逃得轻而易举,他知道是陈藩不愿再勉强什么,也因此不敢看对方失落的眼睛。

“我就是,没怎么准备好。”贺春景指甲陷入掌心皮肉里,“太快了,能不能再等等。”

小心翼翼看向陈藩,发现对方表情并没有多不自然,额头上却隐约有青筋在跳。

能看出来他忍得不好受,贺春景心里也不好受。

没办法了,他又凑过去,小麻雀啄谷子似的嘬了嘬陈藩的唇瓣,试图缓和彼此间的气氛。

“也不是不能等,”示好换来陈藩很凶猛地咬他嘴唇,“这些个赊账,我都拿小本记着呢!”

陈藩说可以等他,贺春景却感觉不肯放过他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果然,夜里他就做了个很他妈噩的噩梦。

他梦见自己挺着个临盆的肚子去找陈藩,被陈藩一脚踹倒在门外,冷着脸骂他揣了个野种。转身他又看见陈玉辉站在自己背后,他快生了,肚子痛得厉害,只好求陈玉辉送他去医院。结果陈玉辉笑着说这是哪里来的野种,我明明给你吃过药的。

他惊醒的时候感觉自己可能是在尖叫,也可能是没有,梦中的绝望和无助将他死死钉在床上。他想去外面接杯水喝,却发现腿软得根本站不起来。

和陈藩在一起之后,他很少再梦见陈玉辉,也很少再回想起在出租屋里发生过的那些细节。可今天丁芳生产的消息将他再次拉回到罪孽旋涡之中,提醒他如果不能和陈玉辉彻彻底底一刀两断,那他恐怕永远迈不过去这道坎。

贺春景撑着额头在床上坐了许久,放下手才发现手上沾满了自己的冷汗。

陈玉辉把这当成一桩交易,即使不公平,但究其本源仍是金钱买卖。

那如果把钱还给他……

是否就能终止这一切?

贺春景在黑暗中焦虑地啃咬起指甲,如果他能弄到钱,把陈玉辉花在他身上的钱统统还回去,那么是否就能得到身体和心灵上的解脱?

他确实有一个短期内得到大量金钱的方法,但那是他最后的退路,是他咬牙死守许多年的堡垒。

贺春景颓然倒回床上,月光顺着没有遮严的窗帘缝隙透进来,在墙上打出一道雪白分明的竖线。

要越过那道线吗,贺春景拿不定主意,大睁着眼睛呆呆看着墙壁,而后逃避性地埋头缩回被子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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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3章:老登一来准没好事

#83又吃了大约三回的煎吐司配冰激淋,夏天的热潮呼啦啦退去,树梢上的叶子一日灿烂过一日,昭示着又一季的更迭。

陈藩的成年礼并不隆重,甚至没有像去年那样,找来朋友们一起出门吃顿饭。

陈鲜在七月时考去了一所远在华南的大学,与楼映雪谈起了一场旷日持久的异地恋。十一小长假大清早,楼映雪就坐着南航鹊桥号横渡银河去了。

钱益多最近体重有所反弹,好不容易瘦身成功的他对一切热量如临大敌,找私教定了个黄金周计划搞强化训练,绿叶菜都不敢多吃,更遑论出门跟人下馆子。

以至于陈藩就算想组局,一时半刻也凑不上人,索性一切从简。

贺春景先是陪陈藩去疗养院探望了赵素丹,她状态不错,没有像刚刚分别时那样哭闹着要陈藩留在她身边。

陈藩给她梳头发,陪她说话,贺春景替她整理床头刚带去的鲜花。一起吃过午餐,他们还在疗养院的小花园里走了走,即便疗养院的看护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也没有影响到三人片刻的放松与自由。

傍晚临别时,贺春景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要溜走。

陈藩早知道他要干什么去,假装嗯嗯啊啊认可了他的蹩脚借口,只为给贺春景保留一个制造惊喜的机会。

贺春景耳朵红红,跨上自行车飞驰而去,捏着预约纸条到学校附近的西点店取了蛋糕。他还跟店里多要了一条缎带,把四四方方的蛋糕盒五花大绑在自行车后座,确认绳结牢固到人飞了蛋糕都不会飞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把车蹬回了家。

为了维持神秘的惊喜氛围,贺春景拎着蛋糕盒鬼鬼祟祟贴着门进到屋里,生怕被小寿星提前撞破,换鞋之前还探头往屋里好好张望了一番。

陈藩没在前厅,正往外端菜的吴湘见他这样,主动过去帮忙把蛋糕接过来,藏进了冰箱。

“陈藩呢,怎么不喊他下来吃饭?”贺春景见餐桌上的饭菜已经快摆满了,顺手捡了一粒虾仁想要偷吃。

“藩藩在书房,他二叔来了。”吴湘在围裙上擦了擦手,“你上去看看?”

贺春景手里捏的龙井虾仁勾芡太滑,啪嗒掉在桌布上。陈玉辉来了。

贺春景强压下翻腾的心绪,冲吴湘抬了抬嘴角:“我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