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1)

发现这事压根说不通后,傅瑶算是彻底没了脾气,也不想同谢迟争执,索性偏过头去不看他。

傅瑶一副要放置此事不想多说的态度,谢迟却不肯如她的意,抬手将她鬓边的碎发拂到耳后,慢悠悠地开口道:“我声名狼藉,做的坏事也多了去,你家人不喜也是情理之中。她们看中的,应当是岑灵均那样的人,对吗?”

那日,谢朝云莫名其妙地提了岑灵均,而后便拂袖离去不再多言。

岑灵均这个名字,谢迟在看过那首诗之后便记下来了,甚至还生出些惜才之心,想着等到将来科举之时留意一二。

可谢朝云忽而在争吵之后提及此人,他只觉着古怪,忍了半日后还是让人去查了岑灵均的家世来历。

下属办事很利落,不多时就将岑灵均的身份来历查得一清二楚,除了他此次进京是与周梓年一家同行的外,甚至连他如今是随着傅珏一道往城外去了的事情,都一并回禀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谢迟随即就想起了那日在长街上见着的,同傅瑶在一处的那青衣公子。那时他二人领着文兰,乍一看,倒像是一家人似的。

岑家与周梓年素有往来,会一道进京,必然是交情匪浅。

傅瑶曾随祖母回江南老家去,也曾同他提过,有半数时间都是在长姐家,逗着文兰她们玩的……那她与岑灵均之间,交情又如何?

谢迟并不想在这种事情上耗费时间,但这几日傅瑶始终未回来,他从宫中回家之后,看着空落落的房间,却总是会忍不住想起此事来

傅珏往城外去,自然也是去庄子上的,岑灵均与他同行,这几日也都被雨困在了那边吗?

那日谢朝云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再加上如今傅瑶的态度,让他非常不爽,所以才会骤然提起。

听他说出岑灵均的名字后,傅瑶立时瞪大了眼,对他这话更是不知该作何反应。

谢迟这话倒也没错,她家人的确很喜欢岑灵均。其实也不单单是傅家,像岑灵均这样出色的子侄辈,芝兰玉树一般,任是哪个长辈见了都难不喜。

但他在这时候提起这话来,就很微妙了,倒好像是意有所指一样。

傅瑶听不得谢迟这般贬低自己,更不愿听他拿自己跟岑灵均比,回过头去看向他:“我并不这么想。”

“那就是说,你家人的的确确是这么想的了。”谢迟笑了声,又直截了当地问道,“你这几日见他了吗?”

傅瑶头都大了,她就算是再怎么迟钝,此时也彻底明白过来谢迟的意思。

“我家人怎么想是她们的事情,我改变不了,但我自己的的确确是喜欢你的,”傅瑶仰头看着谢迟,无比认真地强调道,“也只喜欢你。”

傅瑶目光澄澈,并无半点心虚或是躲避,两人之间离得很近,谢迟能清楚地在她眼中看到自己的影子,心中一动,又低头吻上了她。

与先前那个有些粗暴的吻相比,这次要温柔些,谢迟扣着她的脖颈,态度终于缓和了些。

傅瑶察觉到这其中的区别,福至心灵,突然似是想明白了。她抬起手,攥着谢迟的衣襟,仰头回应着。许久之后,她舔了舔谢迟的唇角,小声笑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两人已然倒在了床榻上,谢迟看着伏在自己身上的傅瑶,扬了扬眉:“嗯?”

“我总觉着……你是不是醋了?”傅瑶大着胆子戳破了这层窗户纸。

谢迟先是皱了皱眉,随后不以为然地笑了声,似是在嘲讽傅瑶这揣测似的。

其实傅瑶最初没往这方面想,因为她压根不觉着谢迟是那种会吃醋的人,可后来的种种,却让她生出这么个揣测来,所以着意试探了下。

就算他不肯承认,还一副不屑的模样,她也觉着自己的猜测应当是八九不离十。

一想到谢迟竟然会醋,傅瑶就忍不住高兴,压根不记得片刻前的争执和不快,唇角几乎都要翘到天上去了。

见她神采飞扬的,眼中甚至还有些得意,谢迟忍不住在她腰上捏了一把,索性直接问道:“你对他无意,那他呢?”

“他……”傅瑶自己也说不准。

有提亲那件事在,岑灵均当初对她应该是有好感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岑灵均那样的人是不会逾越的,她也不想妄加揣测,那未免太不尊重人了。

“我今后会离得远些,能不见就不见,就算见着了也不多说什么。”傅瑶一本正经地承诺着,偶尔露出个狡黠的笑来,“这样你满意吗?”

“差不多。”谢迟慢慢地摩挲着她的腰,若有所思道,“你家人喜欢他厌恶我,你为何偏偏反其道而行?”

傅瑶只觉着有些痒,挣扎了下,无力地解释道:“没有厌恶,最多只是不满而已。其实……”

其实颜氏每每夸岑灵均的时候,傅瑶都会在心中暗暗地想起当年的谢迟。

谢迟十七高中状元,风头无两,才学好、相貌好、性情也好,是意气风发的少年郎,也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任是谁提起都要夸上两句的。

就连颜氏,也曾随着众人一道赞叹过,可到如今她自己都忘了。

世人的记性仿佛都不大好,到如今,几乎已经没有多少人记得谢迟当年的模样了,对他避之不及,只有傅瑶还惦念着那惊鸿一瞥,会心疼。

方才谢迟咄咄相逼,非要她在自己和家人之间做出个抉择的时候,傅瑶甚至都有些恼了。可及至如今,谢迟这般模样说着这话的时候,她只觉着心软的一塌糊涂,连带着都开始检讨自己方才的态度了。

傅瑶心中有千言万语,却都不便说出来,她不敢在谢迟面前贸然提起当年旧事,索性又续上了方才那一吻,态度热切。

谢迟愣了下,虽不明白傅瑶为何这般,但揽着她的手还是收紧了些。

第48章

傅瑶向来心软,对旁人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说对谢迟了。

然而心软的代价就是,她不知怎的就被谢迟给彻底拐上了床榻,等到衣裳半解,再回过神来时已经说什么都晚了。

此时还是白日,外间天光大亮,纵然已经放下了床帐,傅瑶仍旧是紧张地要命。

既羞涩,也难免担忧。

就算已经过去了半月,傅瑶仍旧清楚地记得那夜受的罪,以及花了两三日方才缓过来的事情,不可谓是不受罪。

谢迟此番倒是温柔了许多,不会由着本能横冲直撞地乱来,他始终分神留意着傅瑶的反应,想让她能够放松下来,而不是像上次那般。

“你若是觉着疼了,就同我讲。”谢迟低声道,“不要只自己忍着。”

他上次的确太过莽撞,也顾不得许多,直到后来方才意识到傅瑶是一直在竭力忍着,只有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才会出声。这也就导致他不知轻重,留了那么些痕迹,后来再看起来简直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