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全柏身后跟着的人,有几个熟悉的,大多数陌生。
想必他们今天过来,一定是为了给景山孤儿院捐款。
向妙清仔细地观察了很久,确定池宇没有跟着池全柏一同来,才稍微放心了些。
她没急着打招呼,毕竟她在这里不叫池幸,而是叫何翩然。
为了避免两人突然碰面露馅,向妙清先给上一位雇主发信息说了这事。
池全柏很快回复她:【小幸,真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身边也有不少人认识你,为了不露馅,等没人的时候我们再叙旧。】
池全柏:【你放心,我有分寸,绝对不会影响你这单生意。】
午饭时,向妙清端着餐盘坐下,刚喝了一口饮料,突然听见在身后的孩子们七嘴八舌喊着:“白医生好。”
差点被饮料呛到,回头一看,白逢州正用那双鹰一样的眼睛四处扫视。
她连忙背过身,想找什么挡住脸,可转眼就被一阵阴影笼罩。
“小姨。”
情急之下,向妙清只能用手捂住脸,从指缝问看见白逢州坐在对面。
“你怎么回来了?”向妙清诧异道,“医生准你出院了?”
“我自己就是医生,知道自己的情况,”白逢州拿出两盒药,说,“这是我找人配的药,对过敏很有效果。和你现在用的药也不会犯冲,你试试。”
白逢州张望着想看看她现在的模样,奈何向妙清捂得太严实,只能叹道:“你别挡着,我是医生,让我看看怕什么?”
“你又不是管过敏的医生,”向妙清起身,“我先回去了,这药你帮我拿着。”
白逢州阻止她:“先等等,你给我看一下,我好告诉你用量。”
向妙清踢了下桌子,碗里的汤撒出几滴。
“……汤洒了,你先擦桌子,擦完再把饭吃了,不要浪费。我一口没动,吃完再来找我吧。”撂下这句话,向妙清捂着脸转身就跑。
她在这里时,白逢州不觉得难受。
她跑没影了,窒息感马上就袭来。
桌上的一片凌乱让白逢州心烦,立即用纸巾擦干净撒在桌上的汤。
随后又不得不吃掉这盘菜,不剩一粒米。
十分钟后,白逢州再次敲响向妙清的房门。
足足等了五分钟,房门才被打开。
口罩墨镜和帽子将她整个头遮得严严实实,全副武装的向妙清出现在眼前。
和童遇之前形容的情况一模一样。
看来这一次过敏也很严重。
白逢州皱眉:“之前听你说话声音不对劲,我就知道很严重。花生过敏的病例不少,我也看过很多病患过敏的模样。你就只把我当成医生,这里只有我们两个,让我看看你的脸。”
“不要不要不要不要,”向妙清拒绝,“你把药给我,我自己会吃。”
白逢州说:“这是我自己配的药,没有说明书,要根据过敏严重情况下医嘱。”
向妙清很快反应过来,问:“你不是在住院吗,怎么还能自己配药?”
“恰好景山医院的主任是我的旧识,我和他说了这件事,”白逢州说,“你还不信我?”
他本来和这位主任仅仅有几面之缘,算是点头之交。
放在平时,他不会主动寻找对方,但实在担心何翩然的病情,不得不开口。
好在主任心地善良,帮他准备了他想要的药。
“我现在太丑了,不能给任何人看,”向妙清伸出手,“你把药给我,然后赶快回医院。”
白逢州不解:“你不想让我看见,可为什么不在意别人看见,还去食堂吃饭?”
“……”向妙清闭了闭眼,沮丧道,“因为小朋友们和其他老师不是我的亲戚呀,我怎么好意思让我的家人看见我这么狼狈的模样。逢州,你不会介意吧?”
白逢州一愣。
她当他是家人?
哦对,他是那个关系很远的……外甥。
“而且呀,我过敏也不是其他人造成的,他们看见我的模样会关心我,而不会内疚没把花生酱面包藏好,被我误食。”
白逢州一愣,皱眉:“啊?”
“逢州,虽然你害我过敏,但是我不怪你。”向妙清伸出手,“你都给我送你亲自配的药啦,我接受你的歉意啦!”
“呃……”白逢州如鲠在喉,指着自己的鼻子,“怪我吗?”
“我没怪你呀,”向妙清说,“我怎么会怪你呢,你是我的好外甥呀。”
白逢州的脸色沉了下去。
“……你知道吗,”他说,“其实,我们两个不是亲戚。虽然你是我妈的妹妹,但你和她也不算是亲戚,你们”
“你真让我伤心白逢州。”不等他说完,向妙清双手叉腰,委屈道,“我过个敏而已,你就和我断绝关系了?还拿姐姐出来镇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