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可逛时倒是意外发现了几家古玩藏品店子,店铺内珍贵物件摆放不多,更像是符合当下年轻审美的小吊坠手链之类的饰品店。
宋绾离环视着店内的摆设展物,突然,她看到店主玻璃柜台下,一只色泽通透的翡翠手镯。
纤瘦的身形恍然一震。
离开青山苑这么多天,他现在过的怎么样?
没等宋绾离思绪回归理智,店主急促的敲叩展柜的玻璃,一脸欣喜的问道:“顾客您是对翡翠感兴趣?来我这您是来对了,我这可是难得的极品,飘花和飞絮的纯度极低,价格也很漂亮,送人更是有面子,怎样,要不要考虑考虑?”
宋绾离知道自己有点在睹物思人,但没出息的她犹如被蛊惑般走到柜台面前,鬼使神差般地指着手镯说:“我能看看吗?”
店主一听宋绾离准备上手,兴奋不已地将展柜抽屉拉开取出手镯,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店主小心地将绸布铺在柜面,将手镯递给眼前的顾客。
宋绾离单纯的用手感抚摸镯面的光滑度,至于纯度和色泽,她又想到,要是时衍在的话,或许能帮助她辨别好货与否。
但现在,又感觉是自己抛弃了他。
“这只镯子大概多少钱?”宋绾离想到时衍送的镯子与这只不相上下,潜意识地以为这只镯子应该不会太贵。
“这是高冰低纯的正冰种,仅就比玻璃种差那么一丢丢,毕竟天然玩意分布也不均匀,看你和它有缘,给你开个10万。”
“10万?”宋绾离不说震惊,只不过觉得意外了些,随便一个镯子便以万为单位,就实用性而言,过于奢侈和浪费了。
店主见宋绾离的脸色比普通人更冷静,他也不再乱解释道:“姑娘,这玩意现在也不好淘,榕城时家对冰种以上的翡翠都压着手不让卖,哄抬价格这事我们是一点都不敢干,货都得时爷接济才能在市场上拿到些好物件留着,到时候江城乱开价名声传出去,我们这也等于废了啊!”
“时爷?”宋绾离听到时衍的名字神色慌乱,手中的翡翠“啪”的一声落在垫好的绸布上。
幸好,布垫的够厚,镯子没碎。
“呀!顾客,您小心点,您还买吗?这货拿来不算便宜,我也怕您摔了,摸了您还满意不?如果还不确定的话我先给收起来。”店主急忙拿起手照向翡翠镯子照着,检查一圈没问题后又小心翼翼的询问宋绾离。
“这样的话,那这是他经手的货?”
宋绾离凝着那只颜色秀丽的手镯,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单薄的脊背仿佛正被某双厚实又有力的双手紧紧抱住。
店家提到时衍时那张脸裹挟着虔诚和感谢的态度,几乎看不出任何破绽:“那当然,时爷对江城古玩的帮助可谓尽心尽力,我们也都是被扶持的小本生意,做人讲究良心,我叶凡从不做坑骗之事。”
“那….”
“你给我包起来吧,我送给我朋友。”
宋绾离伸手摸了摸绸布上的镯面,她好像…..
走火入魔了。
作者的话:什么时候见面误会解除,就是下一章,肉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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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不熟
翌日,宋绾离按工作室给的地址准时到陶郁之的庭院拜访。
起初她还在猜测,怎么会有人愿意留在江城这座小镇选择定居生活,这里的交通和讯息并不便利。可自从她来到这接触的人和事,这的的确确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类似于这种一孔之见的见解说白了宋绾离自身还是看的过于狭隘了点。
宋绾离飞速地在门前核对好展品所需的资料,避免再三出现展品误漏的情况,以导致对方觉得这件事处理的还不够专业。
即使,这个工作在宋绾离出门前就已经确认了几遍,出现问题的概率也被压缩到了极致,她还是不太放心,毕竟这也算是自己第一份工作上个人能力的表现重点。
宋绾离举着敦实的响器(即门环)往门上叩动三声,很快,庭院里就传来恬淡温和的回应声:“稍等,马上就来。”
沉稳庄重的木门从内侧微微敞开一条缝隙,饱经风霜的实木似乎读懂了世间的圆滑世故,并没有发出“嘎吱嘎吱”的卡顿声。
宋绾离的目光短暂地停留在扶在门边一侧的右手上,那是只男人的手,指甲圆润,沿下可看见淡青色血管脉络贯穿手背,冷白手腕上还落着一根简易的红绳。
“嗯?!!!绾离?”
还是听到声音后宋绾离才反应过来,抬头去看没想到竟然是夏白桦。
时过境迁,印象里开朗的少年白桦与眼前这温润淡雅的艺术家形象重合,宋绾离一时半会不太适应,身形怔了怔,随后又以笑回应:“白桦,好久不见?”
“是呢,距离上次见面还是高中,那时候你走了我每天都求着老师把你找回来,偏偏轮到我们他就不再收徒弟了,天知道我一个人过的得多无聊啊!”
夏白桦撇撇嘴,一副气不打一出来的样子和高中竟没什么两样。
“贺老脾气虽温善,就是骨气很硬,说不找了就不找了,偏偏留我一人享受那日夜的折磨。”
说完,夏白桦白皙俊朗的五官展开舒心的笑容也算是在坦白,宋绾离走后,大家的生活也依旧平和宁静,唯一重要的,是贺老和他都没忘了她。
宋绾离被他惹的嘴角上扬,“那你怎么混到江城来?老师居然不生气?”
夏白桦听出了她话里的弦外之音,无可厚非的举起右手:“谁说了我混的很差,我觉得我是受到了月老的庇护,水墨画什么的,少不了我一个。”
宋绾离眉梢轻挑,点到为止,她大概也猜到了夏白桦留守江城的缘故。
“我今天来是找陶郁之艺术家的,那劳烦夏大画家帮我慰问慰问,人在哪呢?”宋绾离举起档案袋,语气里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夏白桦拉着宋绾离的手腕走进厅堂,正厅面前横置着一个方正水渠,江南雨水繁多,水渠积水引流是此地常用的疏水方式。
随后又引她上到二楼转角的一间小屋,要不是熟悉夏白桦这副冒冒失失的模样,宋绾离怕不是要被他转转绕绕给走晕乎了。
住宅沿用的都是老式的木质门窗,唯一显得现代化的是小屋门前右侧一个铝合金门牌,门牌上落下陶郁之画室几个大字。
夏白桦屈起指节轻敲门面,不过两秒,木门毫无迟顿地从内敞开。
眼前的男人初见便觉得风骨清雅,身着一席乌青色挂衫衬得冰壶玉衡,眉眼清瘦却眼含柔情,颇有种鹤鸣之士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