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那他谢言岐身上的情蛊,便是最佳的利刃。
因为稍有不慎,他就会由于情蛊发作、走火附魔。
只要他失控做出错事,桓颂便有机会借题发挥,利用圣人的疑心,给他们镇国公府也安上一个心怀不轨的罪名。
届时,桓颂便可作壁上观
若是他们镇国公府得胜,于他而言,自是再好不过。
若是圣人更胜一筹,痛失镇国公这位股肱之臣,那他也能让圣人再次尝到众叛亲离的滋味,成为真正的孤家寡人。而他也能趁着圣人病重、朝中无虎将,联络吐蕃直攻中原。
为了将计就计,谢言岐只好默认桓颂掳走初沅,以此刺探他身上的情蛊。
他也顺着桓颂的意,演了一出情蛊发作的戏码。
尽管他在暗中布好了一切,安排奚平紧随其后,保护她和华阳的安全。但奈何时间仓促,他没能做到万无一失,及时地告知初沅情况,结果便害得她如今徒受惊吓,落得如此狼狈。
思及此,谢言岐不禁无奈地笑了笑。
这个傻乎乎的小姑娘,怎么只顾着逃命,就不想想,为何两名训练有素的杀手,会轻而易举地着了她们的道,甚至,还一直没办法追上她们?
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有奚平,在后头为她们挡着。
谢言岐拥着怀里的初沅,直到她慢慢地平复了情绪,方才就着相拥的姿势,在她耳畔沉声问道:“要回去吗?”
初沅也不想在这里逗留过久,让阿耶和姑母担心。
于是她极轻地“嗯”了声,然后,便扶着谢言岐的肘臂,徐缓站起。
孰料,她却是一个不稳,再次倾倒他怀中。
温香软玉盈满怀,谢言岐顺势扣住她的纤腰,撑着她站直。
他稍一敛眸,便对上她那双盈盈秋水一般的眼睛。
初沅靠着他的肩,目光澄澈地望向他,无辜地陈述道:“谢言岐,我腿酸。”
适才为着逃命,她不敢有片刻的停歇。
如今终是脱险,那阵扯着双|腿的酸痛,自是再难忽视。
谢言岐轻笑着,揽住她的细腰。
他看着她,小幅度地挑了下眉,佯作没懂她的意思。
初沅不由得抬高手臂,勾住他的脖颈,软着嗓音,直言道:“要背。”
谢言岐顺着她的动作略微躬身。他目不转睛地凝注着她的眉眼,笑问:“殿下有赏赐吗?”
话音甫落,初沅仰首啄吻他下颌。
如蜻蜓点水、雨打清荷。
她问:“这样……够了吗?”
***
许是因为心里记挂着初沅和华阳,约莫半个时辰以后,呕血晕厥的圣人便苏醒了过来。
他恢复意识的头一件事,便是询问她们的下落。
为了不让他的情绪复又波动,长公主着令所有人都瞒着他,不可透露只言片语,甚至不惜犯下欺君之罪,诓骗他说初沅和华阳已经安然无恙地归来。
然,圣人仍是郁结于心。因着如今的病情,他苍白着脸,艰难地支起身子,靠在床檐,“胆敢掳走初沅和幼珠的,究竟是哪路人物?咳咳,你们去把人给朕押过来!朕……咳咳,朕要亲自审问。”
这本就是一个谎言,底下的人又如何能交出真凶?
他们面面相觑,迟迟都没能作出反应。
圣人的耐心逐渐耗尽,“你们都是怎么回事,难道朕的话,你们都不听了吗?”
说着,他便又是一阵情绪激动的咳嗽。
一时间,宫人们不由得手忙脚乱,生怕他再次病发。
好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喧哗的吵嚷
镇国公抓着伏击虞崇峻将军的杀手,去而复返。
? 159、159
-第159章-
早在去往山林、搜寻陈炳荣的下落之前, 镇国公便和谢言岐商议好了对策
他先带着金吾卫出动,而镇国公府的侍卫则隐瞒行踪,始终隔着一段距离暗中随行, 只待埋伏林中的杀手现身,再给他们来个出其不意。
尽管他们之中的某些人见到落败, 便当即咬碎牙里的剧毒自尽, 但也好在镇国公这边早有预料,及时卸了就近几名杀手的下巴,这才擒到了活口, 带回来向圣人交差。
那几个杀手双腕缚着绳索, 让马背上的金吾卫牵着,踉跄地紧随其后。
他们此刻的模样分明是狼狈恨至极, 可当他们扫视路边看热闹的观客,眼神狠厉充斥杀意, 仍旧是轻而易举地令在场之人噤声。
见状, 镇国公不由得略微蹙眉。他提高手里的缰绳,掣着身下骏马止步,旋即,翻身下马, 马鞭交给随行的扈从,吩咐道:“把人带下去严审,务必要问出幕后之人的身份和目的。”
说罢, 他抬眸望向不远处, 圣人的寝宫, 眉头是蹙得更紧。
许是由于老早就听见他们回来的动静, 这时, 圣人身边的一个内侍躬着身子趋步走近。他先是环顾四周, 目光从镇国公府的那些侍卫身上一扫而过,随后,垂首面向镇国公,传话道:“国公爷,陛下请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