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资比以前少了些,但应付生活还是足够的,就是那三十万巨款债务还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悬在她的脖子上,只要一天没还上,就依然可能东窗事发。
明天和未来永远都是无法预料的。
一个月的拍摄期过去,剩下的就交给后期和剪辑了,他们从光怪陆离的故事里抽身而出,又再次回到了原来的生活轨迹中。
萧淮川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忙活些什么东西。
最近盛衿总觉得有人在跟踪她,虽然每次回头都不见人,甚至她还几次试探着走进无人的小巷,但那跟踪的人似乎已经看出了她的试探,从来就没有出现过。
奇怪,这实在是太奇怪了,对方跟踪自己,图的又到底是什么呢?
她都要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疑神疑鬼,感觉错了。
但是只有一次两次的话也就就算了,毕竟有些时候确实可能感觉错,但重点是她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管是单独出现还是在人群中,目光如影随形。
见色起意的跟踪狂?私生饭?催债的?这些好像都说不太通的样子啊......
道路昏暗,路灯的光只能照亮一小部分地方,安静的街道里只有盛衿一个人的脚步声,她走到路灯下站定,头顶是围绕着灯光旋转飞舞的虫子飞蛾。
虫子沐浴着灯光,以微小之躯组成一条光带。
盛衿站在那里抬头看了看上面的飞虫,然后在飞虫即将往她眼睛飞来的时候迅速低头,她伸手挥了挥,然后猛地回了头。
背后是空旷的街道,周边连经常能看见的醉鬼都看不到,风轻轻吹过带来一丝寒意,周边树影摇动,从这个路灯往里走就能看见与外头截然不同的墙壁和地板。
从这条小巷开始,就被众人亲切地称呼为城中村。
盛衿扬声喊了一句:“这位仁兄,您要是在的话,就吱一声,这一天天的总感觉有什么跟着我,要是再没瞧见人影,我就该上茅山请道士除鬼了。”
她话落,大概过了有半分钟的样子,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走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那人向她颔首,道:“盛小姐好,我是萧先生给你请的保镖。”
盛衿:“......”
“他是听说最近附近有杀人狂出没吗?居然还给配上了保镖。”
要不要这么离谱啊?
保镖倒是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他面色十分平静地说:“你们这边看起来就鱼龙混杂,发生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的,萧老板这是在未雨绸缪。”
盛衿扶额转头,她说:“我在这里走了三年多了,要出事的话早就出事了,别看我表面不像是个能打架的,但我真打起架来是很厉害的。”
保镖不打算和她争论该不该的问题,要是和她争下去,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他语气平平地道:“保护你是我的工作,我们就是吃这口饭的。”
盛衿顿了顿,这句话的杀伤力太大了,作为一个事业心极强,每天不是在打工就是在打工的路上的人,她打过无数的工,自然的见过的事情也多。
自己淋过雨,她下意识地就会给别人也打把伞,虽然她的伞挡不住这世间的风刀霜剑,但至少能让对方少受些许风雨。
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呢?
盛衿问:“萧老板有说要你跟我多久吗?”
她以为现在这个时期在萧淮川的眼里可能是个需要小心的时间段,让保镖来保护也是为她好,等过了这个风头,保镖应该就会被召回去了。
没想到
保镖居然说:“没有说多久,但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之后一直都会是我来保护你的人身安全。”
盛衿:“......”
她不好说人家领任务的保镖什么,于是转头就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拨了出去,电话刚一接通,盛衿就忍不住大骂:“萧淮川,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电话那头沉默了半晌,然后传来一道有些疑惑的女声,“额...你好?”
听到这声音,盛衿整个人都懵了,难道打错电话了?她将手机从耳边拿到眼前,上面的备注没错呀,盛衿一头雾水地问:“额,我打错电话了?”
对面的女声忙道:“没有,你没打错,这确实是萧淮川的电话,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叫他过来听电话。”
对方说完就将手机拿离耳边,捂住听筒开始喊人,盛衿那句“不用麻烦”还没出口,就又被咽了下去。
没一会儿,电话就换了个人接听,是一道慵懒的男声,确定是萧淮川没错了。
“喂?什么事?”
盛衿的火气被这一番电话转接给磨掉了一半,都说一鼓作气再而衰,盛衿现在就是在衰的状态上,她叹了口气,道:“你给我安排保镖了?”
萧淮川将茶几上的葡萄扔进嘴里嚼嚼嚼,“准确地来说,我是给我们星火的所有人都配了保镖。”
“啧”盛衿道,“我们这还是小糊咖呢,你就给安排上了大明星的待遇,就不怕我们这群乡巴佬发飘了啊?”
萧淮川挑眉:“我还是相信你们的,毕竟都相处那么久了,你们的性格我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
这几个人虽然爱财,但从来都是知足常乐的那类人,对自己有着很清醒的认知,该是他们的一分不能少,但不该是他们的,他们也从来不会去多想,倒是不存在因为配保镖就会被捧得发飘的情况。
盛衿笑了一下,道:“现在还是有点太早了,你的短片都还没搞出来呢,说实话,挺不习惯的。”
萧淮川不觉得,他说:“无数前辈的经验告诉我们,打算要提早,等到出现事情之后再去解决的话,那就太迟了......”
他从躺在沙发上的姿势换成端正坐着的姿势,然后打了一个很简单的比喻,“等玻璃被砸烂之后再去管教熊孩子,还是一开始就拴好熊孩子不让他乱搞破坏,你觉得该怎么选择?”
盛衿叹了口气,她说:“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走的是一条很长的战线,在起步阶段的时候,大家多数是赚不到钱的,在现在的大背景下,想要在资本手下抢流量太难......”
她还没说完,就被萧淮川打断了。
“不难,我们是非遗和时代新潮的结合,创新的表现方法、符合当下短、平、快的短片,它的每一个镜头都是钩子,只要观众为它停留一分钟,我就能用质量将他们留住。”
你们会火,会被全世界都看到,所有的前期投入都是有意义的!萧淮川坚定地如此想。
盛衿想求稳走长线,但萧淮川却显然要更加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