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闻言大惊失色,倏地自椅子上站起身来,“你的意思是,有人……有人下毒?”
白绮赶忙安抚,“村长莫慌。只是有个猜测,待我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再同您老人家细说。”
老村长缓缓坐下,面上的忧虑并未减缓,“有劳白绮姑娘了。”
“村长。”白绮站起身来,作势往外去,思忖再三,临到门口,她犹自叮嘱一句,“此事还请村长莫要声张,以免引起村民们的恐慌。”
老村长频频点头,“姑娘当心。”
“孟纨,你暗中打探一下村子里可有其余人感染了失眠症。”白绮一只脚刚踏进屋,便吩咐道。
孟纨领命去了。
见花渠看上去并无大碍,白绮关切问道:“除却睡不着觉,可还有哪里不适?”
花渠坐在榻上,迟疑着摇了摇头,“姐姐,倘若村民们也感染了失眠症,他们会怪罪于我吗?”
“渠儿莫要担忧,不会的。”
说是这样说,白绮心里确是没底。倘或失眠症当真是人为,对方此举的目的或许正是为了引起骚乱。
那名道士……
昔日那道士召集一众宗门修士围困太苍山,她被迫携了两个徒弟离开,对方自是不会轻易就此罢休。
“师尊,今日我走访了十余户人家,目前已有五人出现了失眠症症状。”
日暮时分,孟纨回屋,向白绮禀道。
“没有走漏风声罢?”白绮有些担忧稍有不慎便引起恐慌。
“没有。出现症状的村民皆与渠儿一样,亦是这两日才有症状,暂且并不严重。”
想必对方是在他们于芙蕖村落脚后才实施行动。
当真是穷追不舍!
白绮不由的一蹙眉,不得不思索接下来的应对之策。
“孟纨,你可知如何治疗失眠症?”
“不知。族长应当知晓。”
白绮沉吟片刻,吩咐道:“你照看好花渠,随时注意村子里的情况。我即刻出发去寻族长讨要治病方子,明日一早方回。”
夜深人静。
花渠仍是没有睡意,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精神抖擞。
“哥哥,你去歇息罢。”
孟纨确是困了,却不放心教花渠一人睁眼到天亮。
原本以为会是个安静的夜晚,至少在白绮回来之前不会出任何岔子。
岂料寅时刚过,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几欲将本就陈旧的木门震散架。
“出来!出来!”
孟纨一惊,轻手轻
脚走到窗前往外看,发现是白日里他曾打过招呼的村民。
并未多想,孟纨拉开门,问:“张叔,发生了何事?”
被称作张叔的中年男人把眉毛一横,瓮声瓮气道:“何事?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
孟纨一头雾水。
可能是一夜未眠脑子不够清醒,也或许是未曾想白日里还和颜悦色的村民们会一夜之间变了脸色。
总之,孟纨未曾意识到村民们深夜造访是来找他们算账来了。
“张叔莫慌,有话慢慢说。”
张叔闻言,吹胡子瞪眼睛地指着孟纨,喝道:“我问你,你们可是患了怪病?”
此言一出,孟纨了然,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他怔然片刻,未及回应,忽闻花渠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是我生病了。”一夜未睡,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沙哑。
“好啊!好得很!”张叔恶狠狠道。
兴许是众人闹出的动静太大,住在隔壁的老村长一面穿衣一面往这边走来。
“深更半夜不睡觉,凑在这里作甚?”
张叔大声嚷嚷:“老村长,您老人家老眼昏花,看看都招惹了什么人!”
老村长呵斥道:“怎么说话呢!”
张叔虽是敬重老村长,却咽不下这口气,这才表明来意:“他们师徒三人带来了怪病,一大半村民都感染上了,成宿成宿睡不着觉。”
老村长闻言,面色微变,强作镇定:“都回去睡觉,有事明日天亮了再议。”
聚在屋外的十余人顿时骚乱起来,七嘴八舌道:“睡不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