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不就是为了现在吗?”
“一点顶流的觉悟都没有。”
俞晚歆接过专属于她的手柄时忽然想起了小学那会儿跟陈煜礼连空气都热得发烫的暑假。
百无聊奈的夏天绵延不绝像是永远都不会有终点,窗外蝉鸣叽叽喳喳吵得人昏昏欲睡,两个人并排坐在房间里聚精会神盯着老式电视机的屏幕,旁边年纪比他们还大的黑色风扇“咯吱咯吱”转个不停。
正到过关的关键时刻,陈煜礼的妈妈推门拿来了才去批发的冰棒,还有刚切好的西瓜和冰了一个上午的绿豆汤。
被打扰了的小小陈煜礼不耐烦地扔下手柄,回头抱怨说:“你就不能等会儿再进来吗?正是关键的时候,这下好了,又没过要重来。”
而小小俞晚歆趁着他叽里呱啦的空档,着急忙慌爬起身,先一步抢占了两人都喜欢吃的那根冰棒和更大的那块西瓜朝他洋洋得意。
后知后觉的陈煜礼嚷嚷着抱怨说:“不公平,那是我的!”
俞晚歆朝他做了个鬼脸,吐吐舌头才不买账:“切~又没写你名字,凭什么是你的?”
这胡搅蛮缠的理论他自然是不认可:“那也没写你名字啊。”
“谁说没有我名字?”
小小俞晚歆先是把冰棍撕开叼进嘴里,随后拿起手边的铅笔费劲吧啦在包装上使劲刻上了自己的大名。
两人为了冰棒争得面红耳赤,也为谁拖了谁的后腿吵得不可开交。
一个又一个夏天就这样在打打闹闹里悄无声息逝去了。
回忆裹着燥热的夏风和不倦的蝉鸣如海浪般一层层涌起,拍打着心岸泛起白色的泡沫,俞晚歆望着身边人突然有种难以言说的苍茫感。
他怎么可能一直在自己身边呢。
他那么耀眼,是走到哪里都会被团团围住的大明星。
他已经收获了那么那么多的喜欢,又怎么会在乎自己那微不足道的一点点呢。
这份担忧和害怕一直被俞晚歆深埋在心底和插科打诨的玩笑里。
身份早已不对等的两人,陈煜礼怎么会一直在她身边呢。
她脾气不好,动不动就生气,总是耍小性子,一点不顺心就垮下脸。说话也不好听,任性骄纵,无理取闹,胡搅蛮缠。就算是她的问题也不肯低头认错,还喜欢倒打一耙。
这样的她,陈煜礼怎么会一直在她身边呢。
此时此刻被久远到是不是真实发生过都难以分辨的回忆与触手可及现实之间的鸿沟裹挟,明明从未拥有过,却无比害怕失去的俞晚歆咬住下唇,在快要被失落一点点吞没里,扯了扯陈煜礼的衣角,轻声唤了他的名字:“陈煜礼。”
还在费力鼓捣PSN账号的陈煜礼并没有注意到她情绪的变化,还以为是她也着急了:“马上,一会儿就好,这玩意儿是真麻烦。”
“你真的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俞晚歆垂下眼睫,声音很轻很轻。
像是从遥远天际飘来的一朵浮云,化作蒙蒙细雨,缓缓落在了与身旁人共同走过的每一刻时光里。
没有了以往的嚣张跋扈与趾高气昂,只有患得患失的惶惶不安与小心翼翼。
第17章 第十七章她的暗恋对象
~出乎意料的问题让陈煜礼骤然愣了一下,停住了手中的动作。
随后回过头望着人生里最珍贵的礼物,亮得出奇的眼眸里翻涌着藏不住的温柔和爱意,伸出手摸了摸不知道怎么突然就耷拉下的小狗脑袋,给了坚定且唯一的答案:
“当然。”
“真的吗......”
“嗯,骗你我就是狗。”
俞晚歆怔怔看着陈煜礼眼眸里立于星河璀璨的自己,清晰地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正在奋力破土而出,妄图肆意吸取养分生长,但不愿承认的她还是低下头,用蝴蝶振翅般轻柔的声音嘟囔着说:“可你本来就是狗。”
“那怎么办?按照你的理论,写上你的名字就是你的东西了,你的东西就肯定在你身边了。”
说完陈煜礼就拿来笔,在自己的左手手腕处一笔一划写下了她的名字:俞晚歆。
这番石破天惊的举动把俞晚歆弄懵了以至于错过了拦截的时机,待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你干什么啊,发什么疯?这个是油性笔不好洗掉啊!”
当她着急忙慌抓住陈煜礼的手腕,看到写下的三个勉强都不能算字的“字”时,紧锁着眉产生了了一个质朴的疑问:啥,啥,啥,这写的啥?
“俞晚歆”三个字本来笔画就多,配上陈煜礼的“狗爬体”还是写在手腕上这么小小的一亩三分地,呈现了一种匪夷所思不属于中文的扭曲感,像是江湖道士用来驱魔的鬼画符。
足足沉默了十秒后,俞晚歆缓缓抬起头,爆发了一声仰天长啸的怒吼:
“陈煜礼,你现在就滚去给我练字,立刻,马上!”
而且什么写上她的名字就是她的东西。
脑子抽了嘛,活在上个世纪,搞些非主流文学。
现在初中生都不玩手腕上绑个皮筋就代表有对象的那套了。
嗯?等等,不对啊。
这是什么意思?
俞晚歆刚上了润滑油没多久就又锈迹斑斑的反射弧姗姗来迟,意识到这行为多少有些不对劲了。
不过鉴于陈煜礼本来就是个傻子,明天还得拍戏直播,赶紧弄掉才是当务之急也就没太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