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1 / 1)

“殿下喜欢标记,在下也喜欢。”他将唇贴上她脖颈,似有还无地挑逗,又在抓紧她腰时发了狠地吮吸。她的脖子,她的柳腰,她的锁骨,都有他的印记。好像只要打在她身上的印记足够多,他就能将她完全占据一样。时间久了,劲潮退下,他才反应过来要去哄她。伸手去摸她气鼓鼓的脸颊,轻声问:“殿下不会记恨在下从此不再理在下了吧?在下是喜欢殿下,才这样的。殿下若是不喜欢……”

沈清沉伸手去够他缓缓落下的手,又重新放在自己脸颊侧,“喜欢,本宫喜欢。”她用食指反复拨弄,撩得他胸口触动,可见他隐约咬着牙,便也懂得些尺度,收起撩拨的手,“之儒哄得本宫这般欣喜,本宫也该好好奖赏才是。”

她将在许子溪地道下的密室发现许昌密函一事告知张之儒,见他握着她的手开始有些颤抖,她也知道用食指轻轻划弄他手背,想要安慰他,“本宫答应你的事,本宫会做到的。”

“之儒……”他有些愣怔,“许久没有人这样叫我了。”他嘴上的笑意荡然无存,随之而来的他那阵挥之不去的忧郁,好像从前的欢愉都不作数了。这一夜过后,他仍然还是那个罪臣之子,而她,依然是那个至高无上的公主。

“那你喜欢本宫这样喊你吗?”沈清沉知道他始终觉着自卑,那是自她认识他一来便存在他骨子里的,她也不强迫他,只用指尖游走在他喉结间,拨弄得他一顿又一顿。

他紧紧抿着双唇,无奈地看她玩弄,他已经不知道该以什么身份,什么心态来面对她了。可这样卧在床榻,无非就是被她弄得一波又一波的躁动。他羞得有些恼了,干脆将她的手拨开,起身穿那亵裤,却又被她一手扯下。

沈清沉支起身子,只掖上那一层外衣,若隐若现的身段显得更是妩媚。她伸手去拉那男人的手,将他搂回被铺,“怎么?如今是讨厌本宫了?连片刻温热都不要了?”她头挨着他的肩,用下巴一阵又一阵地剐蹭他的锁骨,惹得他一时心软。

可这一刻的心软便是被她拿捏住了,他回过身见她的身姿,又不由得心里波澜。他看着沈清沉那副面容,又觉着不舍,他何曾不想日夜与她厮守呢?

他伸手去替她穿好衣物,整理利索,又去取了木梳替她梳妆。他梳妆的手刚落到发尾,又被沈清沉搂过身旁来,“本宫当真分不清,你跟他到底谁是本宫的夫婿了。”明明那许段笙才是她明媒正娶的夫婿,该体贴她,关心她,倒与她闹起别扭来了。

“驸马体贴又懂人心,在下哪里及他半分?”张之儒憋着嘴,一阵酸涩。

哪里及他半分?光是明事理,不为了那些莫名醋跟她闹别扭就已经超过他了,“休要说那些丧气话。”趁她兴致还高,她可不想再提起那话题,又要惹她烦心。“若说要你随本宫入宫勘察,你可还能走动?”

“走动倒没多碍事,倒是……”他又想起他的脸今非昔比,又伸手去摸脸上的疤。

沈清沉便知道,他那自卑的性子又该跑出来了,“行,等着。”她自有办法能让他不再惦记这疤痕。

不一会她便将全雒州的面具面罩又或是面纱搜罗回来,摆了一整个长桌,而这背后的功臣,自然是陈孝霖了。她一边抚摸陈孝霖的脑袋,一边叉腰望他:“如何?可有喜欢的?”

“你放心张仵作!不喜欢我还能跑到隔壁城去给你买!骑马很快的!”陈孝霖一拍胸脯,跑腿这事她在行,她办事只管放心便是。

“不不!太劳烦您了!”他怯生生地伸手去,只随意地拿起一个黑色皮质半遮面具,尝试着戴在脸上。没想到那面具弧度与他的疤痕意外的贴合,将那烧伤的痕迹完全遮盖后倒让他俊俏的脸增添了几分清冷。

沈清沉看着面具紧贴他高挺的鼻梁,半遮的脸显得更是迷人,一时失语。反倒陈孝霖大拍手掌,连连叫好:“这面具太适合张仵作了!”

“咳…”他害羞地轻咳了声,视线越过了陈孝霖,直勾勾地盯着沈清沉,语气十分温柔:“殿下觉得呢…”

“好…”她看着那张脸几乎呆滞住了,“很适合你。”

看着两人深情对视旁若无人,陈孝霖装模作样地重重咳两声:“咳咳,这不是闺房…”

沈清沉尴尬地开始眼神躲闪,揉了揉鼻子。可她实在无法忽略张之儒那炽热的眼神,哪怕旁人再如何提醒,他的目光依然只跟着她流转。

陈孝霖人小鬼大,看着张之儒那副神情,她深知自己待在这已是多余,便欠着身子要告退。离开前还不忘凑到沈清沉耳边道:“公主若是喜欢,倒也可考虑下给他个名份。我们砚国女子一妻多夫是很正常的事,莫要害羞。”

一向心大的沈清沉被她的耳语说得竟不自觉脸泛红晕,一拍她手臂道:“说什么呢…!胡闹!”

“才没有胡闹呢!若不是还没到年纪,我定要让娘也给我寻两个帅气夫婿。”她迈步朝殿外走去,嘴里还不忘悠悠地说道。

沈清沉无奈地笑着看她背影渐渐消失在回廊,才肯回过头去看那人。那人早已贴近她,他已经迫不及待地要拥她入怀了。回过头的沈清沉直愣愣地与他撞个满怀,倒给了他一个藉口笑她:“殿下也这般想念在下吗?”

她瘪嘴转过身去:“不知羞耻的家伙!你倒去看看,这砚国上下哪有男子像你这般厚脸皮。”

他搂住她的细腰,将头耷拉在她脖颈间,像大型犬一般用他的鼻子反复蹭她脸颊:“能得殿下青睐,在下便什么都不顾了。”

“在下不愿与其他男人共侍一妻~”沈清沉粗着嗓音,模仿他从前桀骜不驯的语气。她回过身得意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为她折服,对她死心塌地,这都是她应得的,她有这样的自信。就算没有了这张销魂面,她也还有聪慧的大脑与热心肠。

“殿下又捉弄在下了!”他哪里是不知羞,只不过是在兴头上什么都忘了罢。冷静下来后耳根子依旧比艳阳要红,握在手心里都觉着滚烫。

殿内的俏骂声,回廊里的人听得一清二楚。曾经娇纵他,夸他体贴入微的人,如今真要拥他人入怀了!他好恨,他明明一直以来都恪尽职守,扮演一个好夫婿。费尽心思地讨好妻君,只不过一夜争吵,她便弃自己不顾了!她是那样的薄情…

可她是妻君,是他唯一的妻君。错的是那个男人,他该死!他借验尸为由处心积虑接近殿下,就是为了…

这样的男人他见得多了!

第35章 太医院冤案(一)

“殿下这样替在下劳神费心, 在下真的很开心。”一路的车马颠簸,这句话张之儒已然不知重复了多少次,就连坐在马车一旁的陈孝霖也忍不住要掀了帘子, 弓着身子往外走。

李崎一向负责驱车,坐在外头。陈孝霖也捂着耳朵探出头去,坐在她身旁的空位上, 将腿耷拉在马车外, 摇头叹气。李崎侧过脸问她:“怎么了?一脸愁容的。”

得她关心, 陈孝霖便开始控诉张之儒自打上马车起就没少重复那些暧昧话, 又不是说与她听的!她呆在里头无非是碍眼了!她长叹道:“唉!男人啊,一旦动情就什么都不管不顾咯~”

听她酸溜溜的语气,李崎也忍不住打趣她:“怎的?你也想要被男人这样缠着?”

“连阿崎你也笑我!”她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 那番话任谁看了都是想要成亲的意思。就连李崎那样从不谈私情的见了都忍不住要逗她一嘴。“难道阿崎你就没有喜欢过人吗?”

喜欢?喜欢这样的情绪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太过奢侈了。“非要说喜欢的话……”不知为何, 浮现在李崎脑海里的是沈清沉探案时沉思的面容,是沈清沉破案时开心地抱着她的样子,是沈清沉摸着她的脑袋说可以依靠的样子……她忽然有些混乱,明明说的是喜欢的人……她两不过是主仆关系, 君臣关系,又谈何喜欢……?

可是如果说她讨厌的话, 那更是万万称不上的。“喜欢吗……”她一直独自呢喃, 陷入了沉思。

“算了, 问阿崎也白问。”陈孝霖虽然不了解她的过去, 可这些日子的相处, 她便知道她的心里只有她的公主, 她的主子, 哪有什么女儿私情。

到了宫门, 李崎依照惯例拿出沈清沉的宫牌, 侍卫放行。骏马肆意地在宫中飞驰,听着“踢踏”的马蹄声,被宫里贯穿的东风吹拂,甚是令人心旷神怡。按照沈清沉的意思,太医院发生的案子就该由太医院开始查起,李崎驱车直冲冲地往太医院奔去。

李崎步子碎,可走得极快,不一会便跃上阶梯,进了太医院的门。刚一进门,便看见一位穿着深色长袍,袖口处绣有精致的流云图案的男人,正将药材完全摊到桌面上。他将太医院药柜中的药材倒进布袋里,仔细翻找身旁的几个麻袋,伸手将麻袋中的药材摊在桌上。他用手掌将药材平铺开来,又用食指和大拇指轻捻几撮药材放到鼻尖细嗅。而后又点点头,好像确认了什么,便将桌上的药材拾搂到药柜中,将药柜合拢。待到他回过头来,才发觉门口一直站着观察他的李崎。

她有轻功的功底,步子十分轻巧灵动,一般人察觉不到她在身旁也很正常。可那太医见了她便吓得浑身一震,顺势瘫坐在地上,又慌忙地爬起身去拢麻袋口子,实属奇怪。“太医这是在偷换药材?”

那人躲避她的眼神,支支吾吾半晌才道:“你……你可有证据证明我在换药材!”

证据?难道她的眼睛不算证据吗?还是说他在赌,赌她什么也没看见?

“吵什么呢?”沈清沉听到屋内的争吵声,赶忙提起裙摆快步跑至门口,看见李崎上手争夺太医手中的几个麻袋,“都住手!阿崎,过来告诉本宫发生什么事了。”

李崎恶狠狠地瞪了太医一眼,将他手中的麻袋抢过来,在沈清沉面前打开,“殿下,下官上来便看到这位太医将药柜中的药材偷换,全数尽换成了麻袋中的这些药材。”

沈清沉听罢也伸手进麻袋里掐了几丝药材放在鼻尖闻,气味并不明显,只隐约觉着有些发酸苦,“这袋是什么?”

眼神落到太医身上,太医也看出眼前的人身份不一般,穿着华贵的程度至少也是个主子,不敢直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