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夏烟坐在地上,抬头看向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男子。
他为什么不去哄?明明是他强行把孩子塞给她,孩子哭了,他为什么不去哄?
她咬紧牙关,心中全是恨意。
顾秋茗,沈复京,吴大勇,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顾夏烟撑着身子站起来,她刚从房间出来,就与起夜的沈母打了个照面。
沈母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还知道回来啊,我就没见过哪家媳妇像你一样不着家,饭都要我来做。”
沈母的阴阳怪气无异于一桶汽油,浇在顾夏烟心头的怒火上。
她突然冲上去。
“为什么你们一个二个的都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做错什么了?”她抓住沈母的脖子,压低声音质问。
“快放开,贱蹄子把手给我拿开!”沈母双手扣进顾夏烟的手中,略微尖锐的指尖划破她的皮肉。
顾夏烟却仿佛疯癫,仿佛感受不到痛意,死死掐着沈母的脖子。
沈母终于知道害怕。
“我不告你状,你快放开。”
她梗着脖子,就像被人扼住喉咙的大鹅,仰着脖颈企图求得一丝生机。
模样滑稽且搞笑。
一向自持高贵,平日里傲气不行的沈母难得见到如此狼狈的样子。
顾夏烟仔细地欣赏着,突然笑了。
她松开手。
谁曾想她刚一松开,沈母宛若饿狼般扑过来。
“贱蹄子,叫你敢对我动手!”
沈母一巴掌扇向顾夏烟的脸庞,在她第二个巴掌即将落下时,却被顾夏烟扼住手腕。
“不想你家的丑闻被我闹出去,老实点。”
她声音很低,还有几分嘶哑,却无端带来几分阴森之意。
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沈母扬高下巴,还带着那股子傲气。
“我们家能有什么丑闻?我看你身上丑闻不少吧,这么晚回来,该不会是跟哪个野男人鬼混去了吧?”
顾夏烟眼神暗下,心底生出一股戾气,迫使着她掐向沈母的脖子将人绊倒在地,压在她身上。
清脆的一巴掌在客厅徘徊。
“顾夏烟,你又在闹什么?让你哄个孩子都哄不好!”沈复京的声音自屋内响起。
沈母脸上带着得意,似乎迫不及待想要见证沈复京教训顾夏烟的场景。
顾夏烟轻笑。
“你说,要是部队知道了那孩子是他结婚前的私生子,他还能有前途吗?”
沈母瞪大眼睛:“贱蹄子,你再敢胡说八道,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你是他的母亲,你的儿子,你还能不了解?”
那日,顾秋茗种下的种子不断发酵,让沈家成为家属院的笑柄,尤其是她。
为了她的高官夫人梦,她忍了。
不过,沈思常的身世也在她心中种下种子。
她旁敲侧击,从他人口中知晓最近没有逝去的军人。
那一刻,她就对沈思常的身份起疑。
高官夫人梦压过心中耻辱,她想当高官夫人,不想毁了沈复京的高官路,才忍下这一口气。
没有追究,只当那真的是战友的孩子。
否则,怎么就那么凑巧,逝去的战友也姓沈。
沈思常年龄虽小,可她不信他父母没有给他起名字,何况父亲死了还有母亲,就算母亲不养,也有爷爷奶奶,姥姥姥爷。
哪里轮得到他沈复京来当这个老好人?
现在,她可以不渴求高官夫人的梦,她要报仇。
顾秋茗倒是有一句话说对了。
男人不靠谱,只有自己最靠谱。
沈母抿紧嘴巴,神色也不像刚才那般嚣张,她眼神飘忽,不敢再与顾夏烟对视。
早在那日事情闹大后,她找过沈复京,命令他将沈思常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