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身边男人的眼神,让江月感觉很不舒服,像黏腻的毒蛇,湿冷恶心。
外面的天渐渐黑下来,她们要在车厢里迎来黑夜。
江月有些担心孩子,抱在怀里小心的试探额头,又亲了亲她的小脸。
越往北走,温度越低,她们把厚衣服都穿上了。
小家伙睡饱了就睁开眼睛到处看,突然,对面的男人打了个喷嚏,她也立马扭头就去看。
那男人先是擤了下鼻子,又朝地上吐了口浓痰,完了,好像是故意的一样,又朝江月投去挑衅的眼神。
车厢里昏暗,王生回来时差点踩到。
江月味里直翻滚,没再给那人留面子,提醒完王生之后,不客气的对那男人说道:“同志,麻烦你注意一下个人卫生,这里不是只有你一个人!”
“不就是一口痰吗?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嚷嚷什么!”
那女人一挺胸,“你女儿在车厢里拉屎撒尿,搞的一屋子臭味,你怎么不说了?德行!”
江月很想抽他们俩嘴巴子,“你俩要跟一个奶娃娃比吗?真好意思!”
一想到地上的浓痰,她真是要吐了,都不想下地走了。
王生气呼呼的跑去外面找了个拖把,可……能拖得干净吗?显然不能。
“王生,别擦了。”本来只占一小块,她一拖,都没地方下脚了。
那男人又故意往地上吐了两下。
江月很想把刚才的盒饭要回来,拍在他俩脸上。
更可气的是,好不容易忍着恶心睡下,到后半夜,她又觉得身下的包一动一动的。
没错,就是在动。
她猛的坐起来,因为车厢没有灯,她看不清,只看到一个黑影。
“谁!”她猛的挥手,之前为了自卫,她睡觉时,手里还攥着手电筒。
“啊!”似乎打到人了,是个男人的声音。
对面的女人惊坐起来,“谁谁?亲爱的,怎么了?”
灯亮了,江月看到那男人蹲在地上,手捂着脑袋,有血渗出来。
女人捂嘴惊叫,“天哪!怎么有血,来人啊!快来人,这里有人行凶!”
江月揉了揉胀痛的脑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哪哪都是事儿。
有乘警过来问话。
可这事,怎么说呢?
又没监控,又没证人,各说各的理。
那男人说江月大晚上的爬起来行凶,江月就说感觉有人拽她行李,她为了保护自己才伤人,这是自卫。
显然,她的说有可信度。
对面的女人却大喊大叫,要报公安,要告她故意伤人,把小豆芽吓的哇哇大哭。
江月心疼女儿,又担心陆景舟,加上一天一夜都没睡好,整个人也要崩溃了。
“说吧!你要多少钱!”
她突然这么直接,对面的女人反而愣住,“谁说……”
“不要钱是吗?那就报公安, 一五一十,看到底公安相信谁!”
一旦进了公安局,就得查老底,她是不怕查,但对方就不一定了。
不是她歧视,而是这俩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那女人趁着天黑的时候,趴在男人身上嘻嘻哈哈,摸这摸那,以为她没听到呢!
谁家正经夫妻,能在火车上干这种事。
而且这女人打扮俗气,但一口浓重的方言,紧紧巴着那个男人。
不过这男人说话口音却是帝都的。
这年头坐火车的人不多,除了公干,就是回家或是探亲,所以有些事很容易联想到。
果然,那女人变了脸,“看你们带孩子也不容易,再说我们又不是要讹人,你说他偷东西,可是没人看见,但伤人总是真的吧?这么大个口子,肯定要留疤。”
“直说,你要多少钱!”
“五……哦不,一百,你给我一百块,医药费营养费都算我们自己的,以后也不会找你们的麻烦。”
“我给你们一百五十块,你俩拿上东西,滚出这间车厢,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本以为她得还价,那女人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哪知江月不仅没还价,还要多给五十。
女人心想自己累死累活干上大半年,还挣不到五十块的工分呢!
“行行!你把钱拿来,我们立马就走,我们去外面随便找个地方将就将就。”
江月背过身,其实是从空间拿出包钱的手帕,一层一层打开,数好钱递给她们,“有乘警在这儿看着,希望你们信守承诺,不要在我面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