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一很干脆,直接送一万现金,写礼账的时候,江月白了他一眼,“礼金以后是要还的,还不能如数还回去,你是不是打算,等你结婚的时候,再狠狠宰他们小两口一笔?”
林唯一无奈摊手,“你看我像那个意思吗?”
江月还真的上下打量他一遍,“不太像。”
“那不就得了,这些都是小钱,本来江笙也有股份在我这边,这几年可是涨了又涨,她现在也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了,估计连她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究竟多有钱。”林唯一抱着手,靠在她身边,看着沉静在幸福中的小俩口。
钱多了,就是数字,尤其是像他们这种不喜欢铺张,不喜欢奢侈的人。
但话又说回来,钱多一点,总比钱少一点要好吧?
江笙穿着从海港定做的白色婚纱,还有一套喜庆的刺绣红旗袍。
秦家只有一个母亲,江笙这边虽然没有父母,但她有姐姐跟姐夫,于是江笙拉着陆景舟,端端正正的坐下,接受了两个新人敬的茶。
郑小六躲在大厅外面,看着江笙被秦风牵着走向舞台,突然捂着脸,哭的像个孩子。
“哥!哭啥呢?她找到一个合适的男人,过上合适的生活,不是挺好的吗?”夏生穿着银色西装,跟几年前那个灰瘦的少年,判若两人。
郑小六抹了把脸,身子往墙上一靠,伸出两指,“有烟吗?”
夏生不仅递了烟,还亲手给他点燃。
郑小六吞云吐雾,小眼睛藏在烟雾后面,朦朦胧胧的,“你知道个屁,老子是恨自己不争气。”
回想当年他把江笙带到三婶面前,那会他想的是什么呢?
大概是喜欢吧!
想照顾她,也想保护她,所以才给她找了这么一个靠山。
只是后来经过铁军的事,他忽然发现江笙的眼睛里,似乎从来没有过他,看他的时候,完全没男女之间的那种感情。
他偶尔想起来,会觉得难受,可很快就又被外面的花花世界吸引。
“哥,你跟秦风不一样,他一看就是过日子的人,但你不是。”夏生也是实话实说。
郑小六气笑了,抬的打了他一下,“就显得你会说是吧?晚上跟他们几个去喝洒,城里新开了一家夜总会,听说蛮好玩。”
夏生惊道:“你还敢去那种地方啊!让老板知道,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不说,我不说,她不会知道的,今天她忙的很,没空看着我……”
“哦……!小六哥,你完了!”陆星辰的小脑袋从门后面冒出来,她今天穿着粉色旗袍,画了个亮晶晶的妆,头发高高扎起,又辫了个麻花辫,在身后甩来甩去。
她是玉女,繁星是金童,此刻正穿着小西装,打着蝴蝶结,老老实实的坐在母亲身边呢!
郑小六反应也快,一把搂住她,“别跟你妈告状!”
陆星辰哪会怕他,“小六哥,你猜我手上有什么?”
“嗯?”可惜郑小六的反应却慢了半拍。
夏生已经明白了,退开两步,警惕的盯着她的一双手。
陆星辰笑嘻嘻的把两个小拳头举起来,“我刚刚抓到的好东西,你要看吗?”
虽然看她拳头的形状,应该不是什么大杀器,但她以往的战绩还是把郑小六吓退了。
“今天是你小姨大喜的日子,别乱搞啊!”
陆星辰歪了歪脑袋,冲他吐舌头,突然张开手掌,“骗你的,啥都没有!”
“好啊!”
“耶耶!”陆星辰冲他扮鬼脸,转身钻进人群,灵活的像个小猴子,眨眼间就失去踪迹了。
“这丫头……”
陆星辰即便穿着裙子,也不妨碍奔跑,路过的人,有认识的,会笑着夸她真漂亮,或者说出她父亲是陆景舟,这是陆景舟家的大闺女。
陆星辰很烦这种应酬,她找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从随身携带的小挎包里,掏出她新得的小玩意。
“嘶!真扎手!”她手心里的小东西,缩成一团,连脑袋都藏了起来,“哎哎!你怎么不动啊,咦?”
……
“这是……刺猬吗?”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响起。
陆星辰抬头,突然闯入视线的人,似乎把她惊着了,她往后退了一步,这才能得已仰头看清少年的脸。
那是一张眉眼清俊,轮廓淡雅的脸,眼睛很大,睫毛很长,鼻子挺翘,人中很深,唇略薄。
散碎的头发,微微遮住眼睛,叫人看不清他的目光。
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深色宽松牛仔裤,脚上踩着一双白色球鞋。
陆星辰全身都写着警惕,又往后退了一点,“你在跟我说话?”
少年藏在黑发之后的眼睛似乎弯了一些,“你不认得我了?”
陆星辰摇头,“虽然我不认得你,但是你长的好看,我可以认得,你叫什么?”
“我……”少年正要说出自己的名字,一个穿着蝴蝶裙,长的黑乎乎的小姑娘却跑来,把住他的腿,充满敌意的目光死死瞪着陆星辰,“哥,她是谁啊?”
少年抬手,轻轻按在小姑娘的头上,“关灵,叫姐姐。”
“她不是!”关灵像一只看守领地的小野兽,防备警惕,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