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急,你慢慢想。”

李军医走了,院子里只剩下夫妻二人。

陆骁什么也没问,只是默默地走过去,提起水桶,把院子里的水缸挑满了。

当天深夜,等陆骁和孩子们都睡沉了,顾清欢闭上眼,心神沉入灵兽园。

空间比上次进来又大了不少,灵气氤氲如雾。她径直走到新开辟的药田,那条通体碧绿的小蛇“翡翠”正盘在一株灵芝上,懒洋洋地吸收着灵气。

“翡翠,别睡了,有活干。”顾清欢在脑中呼唤。

翡翠慢吞吞地抬起高傲的三角脑袋,清冷的声音直接在她脑中响起:【何事,愚蠢的人类。】

顾清欢早就习惯了它的脾气,直接将“失眠”、“头疼”、“安神”几个关键词传递过去:“帮我找找,有没有能解决这些问题的植物。”

翡翠的蛇信在空气中快速振动,片刻后,它从灵芝上滑下,优雅地游向药田一个偏僻的角落。那里长着几丛外形酷似薰衣草,却通体泛着一层淡淡银光的植物。

【此物,静神草,凡品。】翡翠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显而易见的鄙夷,其散发的微弱气息,可勉强安抚低等生物躁动不安的神识。

“凡品?”顾清欢差点笑出声,“翡翠,你可真是我的宝贝!太珍贵的东西我反而不敢拿,就这种看似普通却有奇效的,简直是为眼下的情况量身定做的!”

第二天,顾清欢便去了自己的药圃。在翡翠指引的现实方位,她果然找到了几株长势远不如灵兽园,但同样散发着淡淡清香的静神草。她小心翼翼地采摘下来,用稀释了数百倍的灵泉水反复清洗。

她没打算将草药拿去煎服,风险太大。

她找来一块崭新的细棉布,拿出针线,一针一线地缝制了一个巴掌大的精致香囊,又缝了一个能塞进枕头里的药枕。她的动作不快,针脚却细密匀称。最后,她将处理好的静神草细细地塞了进去,那股清幽的异香被布料包裹,变得柔和绵长,不凑近了几乎闻不到。

做完这一切,她才托人把李军医请了过来。

“李叔,”她将香囊和药枕递过去,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局促,“我翻遍了册子,药方子我是真不敢乱开。就想起我奶奶以前提过的一个土法子,说山里有种草,闻着味儿就能让人睡得踏实。我就去我那药圃里碰碰运气,还真给我找到了。”

她指了指手里的东西,补充道:“您帮我转交给王夫人,就说是让她试试。香囊随身带,药枕放枕头边。要是没用,就当个念想,直接扔了也无妨,千万别有负担。”

李军医接过东西,那股前所未闻的清雅香气钻入鼻息,他看着顾清欢,眼神里全是赞叹:“清欢同志,还是你周全!不提药,只说土法子;不送汤,只送香囊。把一切都归于‘运气好’,这样一来,事成了,是机缘巧合;办不成,也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尝试。进可攻,退可守,你这丫头,实在是聪明!”

“好!我这就送过去!”

三天后。

李军医几乎是跑着过来的,一冲进院子,满脸都是压不住的狂喜,连军帽都跑歪了。

“清欢!成了!成了啊!”他一把抓住顾清欢的胳膊,声音都在发颤,“神了!简直是神了!王夫人用了你的药枕,当天晚上就睡了足足四个钟头!昨晚,更是睡了快六个钟头!今早起来,人都有精神了,坐在窗边看了半天的报纸!她说,她已经有十年没睡过一个囫囵觉了!”

顾清欢悬着的心终于落下,长出了一口气:“那太好了,总算没办砸。”

李军医看着她,语气既是欣赏,又带着一丝后怕:“你不知道,王政委今天把我叫过去,激动得手都在抖!直说你是他们家的大恩人,救了他爱人的命,一定要亲自登门道谢!”

“登门道谢?”顾清-欢脸色一变,“李叔,这可使不得。”

“放心!”李军医大手一挥,“我都给你挡回去了!”

他压低声音,每一个字都说得郑重无比:“我跟政委说了,你就是个懂点土方子的普通军嫂,胆子小,脸皮薄,最怕见大领导,更当不起什么‘恩人’的称呼。我还告诉他,对你最好的感谢,就是别来打扰你的清净日子。以后,他要真想谢,就让他多支持支持咱们这个‘家属药材培育试验田’的工作!”

李军医看着顾清欢,眼神坚定如铁。

“清欢,你听我的。从今往后,你就安安心心在后山种你的菜,弄你的药圃。外面的风风雨雨,所有的事情,有我!”

他一字一顿,声音响亮,像是在立下军令状。

“我李某人,就是你最好的那堵墙!”

第48章 偷我菜?先问我家公鸡答不答应!

日子越过越红火。

院里那只被灵泉水喂养的公鸡,得了“将军”的雅号。它羽毛油光水滑,鸡冠红如滴血,每天巡视院子,连路过的野猫都得绕着走。两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更是被养得白胖,整日跟在“将军”屁股后头,笑声像银铃。

肉香,隔三差五就从西屋飘出来,馋得整个家属院的孩子直流口水。

这一切,都像针一样,扎在东屋窗户缝后那双怨毒的眼睛里。

“凭什么!凭什么!”张桂花死死掐着丈夫的胳膊,指甲都陷进了肉里,“你看看她!一个乡下来的狐狸精,整天肉啊蛋啊的,把孩子喂得跟猪崽子一样!咱们家宝儿呢,连口肉汤都喝不上!我恨死她了!”

大哥非常生气且不耐烦地推开她:“你有完没完?有本事你也去后山开荒!”

“开荒?”张桂花冷笑一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跟她硬碰硬?那娘们儿就是个笑面虎,我才不上当!不过……她家那菜,都传成神仙菜了,我倒要看看,吃了是不是真能长生不老!”

午后,太阳正晒得热烈,整个院子都热气环绕。

张桂花瞅准顾清欢带着孩子去了后山药圃,陆骁又不在家,便鬼鬼祟祟地摸出了门。她绕到顾清欢家后院,猫着腰,透过篱笆缝隙,死死盯着菜地里那些绿油油、水灵灵的青菜,喉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四下无人。

她拨开一根松动的篱笆桩子,矮着身子钻了进去,嘴里振振有词:“我这是替大家尝尝!万一有毒呢?我这是做好事!拿几棵给我家宝儿补补身子,不算偷!”

她搓了搓手,对准最大最肥的一棵大白菜,猛地伸出手去。

手掌还未触及菜叶,一道尖锐的破空声骤然袭来!

“喔喔喔!”

一声高亢到刺耳的鸡鸣,如同炸雷在耳边爆开。

张桂花吓得魂都快飞了,扭头一看,那只“将军”,此刻正怒发冲冠,一双鸡眼迸射出骇人的凶光。它翅膀张开,如同两面盾牌,摆出了搏命的架势。

“滚!滚开!一只破鸡,还敢翻天了!”张桂花色厉内荏地挥手驱赶。

“将军”不退反进,双腿猛地一蹬,整个身子化作一道离弦的箭,闪电般扑了上来。那尖利的喙,不啄别处,精准地照着张桂花的手背,狠狠就是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