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况且他还对她做了那般逾矩的事情,怎么还有脸回去寻她?让她更气更恼吗?

因此为了常宁,为了无泽,为了自己,他该去行动了,待到日后全都安稳下来,他再去寻她,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她。

而此时侍郎府内,常宁的脸色阴的不行,小寒和立夏乖巧的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陪着自家小姐盯着面前的这具尸体。

“林氏和府中众人,是不是都已经知道这事了?”常宁揉着额头,冷声问立夏,“父亲何日可归?”

立夏忙回她:“尸体运进来时大张旗鼓的,府中确实已经是人尽皆知了,不过倒是不知陈姨娘是怎么做到的,如今好似只有林姨娘与四小姐对这事还一无所知。而主君正好是昨日去西城郊查事,说是比较紧急,怕是月末才能回来。”

常宁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面前的尸体陷入了沉思。

这个尸体,不是陆子慎。

虽然身形和个头哪哪都与陆子慎一样,但常宁就是知道,这个不是他。

这个尸体没有头顶那个她经常摸着的旋,没有左手食指凸起的那块骨头,亦没有锁骨右侧方的那颗痣,那是昨日,陆子慎半袒了衣衫她瞧见的。

因此,说破了天,这具尸体也不会是陆子慎。

而蓝府不可能胆大包天,在玉将军的逼迫下,还敢送来假的尸首。只能是这具尸首,本身就是假的,而陆子慎没死。

不管他如今在哪里,反正他现在就是没死。

如此想 * 着,常宁的心里竟有一丝小小的窃喜,不管怎么说,他现在没死就好,或者是在躲着她亦或者是在办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了。

她紧绷的身子终于舒缓了下来,而后往后仰躺靠在了轮椅背上,抬手示意立夏:“父亲不是要月末归家吗,这尸体就先寻块好地方藏了,从咱们院中拿钱出来,旁人问起,就依言说藏的是故人托子陆子慎。”

小寒和立夏面面相觑,好半晌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各自忙活去了。

常宁微微呆愣了片刻,而后扶着轮椅进了屋子,提笔又写了一封书信,书信亦是写与玉面公子的。

上言道:“敢问公子,君可平事,亦可寻人乎?若君当真神通,可烦请寻人姓陆名子慎?无需告知他在何处,只需告知他当下如何便好。此番叨扰君,望可给予回复,是否成事,也盼君答。”

这还是她第一次认认真真、语气诚恳的写下一封书信,看着那信上文绉绉的字句,她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认识,忙就不管其他装进了信封里,然后与一两碎银一起压在了窗台外头。

窗撑被她放下,而后阴影处陆子慎缓缓走出。

此时的他已经带上了玉面公子的面具,从无泽手中接过了代表所谓“正义”的形象,却在黑暗中连身形都不敢露出。

他走近常宁的窗子,伸手小心翼翼的将那封信抽了出来,而后看着上头工整的字迹,慢慢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好。”

第31章 异样 她怎么觉着,何玉书有些不太对劲……

蕴荷院内, 常雅舒坐在铜镜前轻呼几口气,然后颤抖着慢慢拿下了脸上的面纱。

铜镜里的少女脸上最后一片红痂剥落,那张脸蛋瞬间就变得圆润光滑起来, 额头丰腴饱满, 唇红眉翠,神态勾人, 打眼看起来就是个极品的美人。

她伸出手摸了摸光滑细腻的脸,不可置信的唤林芝:“娘!娘!你快来!”

好了好了,她的脸好了!不止好了,皮肤还要比之前好上不止一星半点,半点伤痕都看不出来,就像是宫里那用蜜罐滋养出来的人儿一样, 简直美得不可方物!

从院内正房走过来的林芝, 瞧见常雅舒的脸时也是一惊, 母女二人激动的在屋子里头转了一圈, 脸上喜悦之情简直都要装不住了。

“哎呦我的舒儿!”林芝笑的合不拢嘴, “这脸蛋,怎么比之前还要好了!瞧瞧这皮肤这眼睛这小嘴,哎呦呦, 这不得把那些世家公子迷的昏了头!”

常雅舒脸上一红, 瞧着铜镜里头自己的脸莞尔一笑,语态娇羞道:“娘你别这么说,多羞人。”

她思索着, 自己的脸之所以能这般样子,应当是那毒虫的事。那晚毒虫在她脸上留下了毒素,后来府医用药不对,许是以毒攻毒就起了些别的反应, 如今这些疤痕一脱落,自然就变得比以前更好了些。

如此说来,还真是要感谢那位黑衣人 * 呢。

“这下那常宁估摸着要气死了,她想着教我毁了容,往后好像就能一步登天似的,如今我姿色更甚,怕不是得教她气昏了头!”常雅舒掩唇呵呵笑着,心里头已经想着,往后的日子怎么去嘲讽常宁了。

待到日后她嫁入高门贵族,或许还能成为皇妃之时,看常宁还怎么与她相提并论了。

林芝自然也是如此认为,拍着常雅舒的手时,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对对对,这下常宁那贱丫头就要气死了,几日后你及笄礼,届时娘再给你布置些好的头面,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那媒婆都得把咱们院的门槛给踩没了!”

“到时候是高门显贵还是王孙贵族,都是我家舒儿的囊中之物了!”

林氏母女相视一笑,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未来的繁花似锦,痴痴的笑了一个上午。

那头的怡蓉水榭并不知晓蕴荷院发生了什么,也并不想知道。午食过后,常宁在自己的窗子外头,得到了玉面公子的回信。

信上的笔迹颇有些欢快之感,提竿落笔时,就仿佛在书写着什么有趣的东西,让她不禁能想象到这写信的人,当是一个活跃的少年。

她拆开信件,里头写道是,陆子慎确实还没有死,只不过他现在身陷一局,局面难以逆转,他只能在局中走过一遭,保全自身后方可再次出现。又言,此局与无相阁有关,若她想要知道陆子慎后续情况如何,需要继续帮无相阁查探清楚案件,如此,玉面公子才会经常带来消息与她。

常宁将信里头的字句反复阅读斟酌,拆开来又合上去,终于是确定了这信上没有其他的内容了,沉吟片刻后,便将信燃尽,提笔写着回信。

她倒是不觉得无相阁的这个要求过分,反而像是有意在为她争取什么。比如贪污案一事,若是没有无相阁的插手,她也仍然会去办这件事情,而无相阁插了手后,既能解决了案件,又得到了他们手中的消息,于她,是两全其美的事情。

虽不知无相阁所为何意,但,她不亏就是了。

她落笔写下最后一个字,正好刚刚将纸折起来放进信中的时候,顺天府又来人了。

今日倒不是林仲来的,而是顺天府的衙役,进了院子恭恭敬敬的道:“常大小姐,周太傅家有消息传来,说是寻到了些您谋害周二小姐的蛛丝马迹,府尹特叫我前来传您过去,对审一二。”

周河?这个周太傅,近些日子总是在变着法的与她作对,她不记着自己还曾与他发生过什么矛盾,怎的如今处处都来烦着她。

常宁眉头轻皱揉了揉额头,然后将信放回窗边,扶着轮椅出了屋子道:“好,走罢。”

立夏这几日要回老家走亲戚,因此这一路上,倒只有小寒陪着她去了,周遭也没有了少年的柔声细语,教她有些许的不适应。

她忽然间有些失笑,与陆子慎失去联系,不过才 * 两天而已,自己竟有些患得患失起来了。

她白日总是想着少年毛茸茸的头发和含着笑意的神色,躺在榻上之时又能记起他猩红的眸子和起伏的胸膛,真真教她难堪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