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1)

此刻的陆子慎看着面前的娇藏,再也止不住自己内心的恶兽了,他将腿轻轻曲起抵向常宁的腰间,让她的身形呈一种朝他而来的妖艳姿态,而后伸出一只手将自己额前散落的发丝尽数捋到脑后,微微眯起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欲望,语气却是一股子散漫的意味:“姐姐,你是我的,这个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可以将你夺走,一人靠近,我杀一人,十人靠近,我杀十人,亦如今天那个敢动你的小子,折断他的双臂,已经是我最大的容忍了。”

少年终于在常宁面前丝毫不掩饰的显露出自己的杀戮之意,那一抹淡淡的神情就好像一只乱撞的小兔子,毫不走偏的直直撞进了她的心里。

她一直以为,她心疼的是那个时时都装作委屈样子,意欲谋取旁人同情心的陆子慎。

可现在,她的心跳毫不掩饰的证明,她心疼……应该是心动的,只是陆子慎而已,无论是乖巧着和她撒娇的陆子慎,亦或者是如今凶恶的陆子慎,她都喜欢,喜欢的要命。

这种对于她毫无偏向的保护,是最为致命的心动。

她喘出几口浊气,抬起眸子看着陆子慎,双手捧着他的脸颊道:“子慎,你清醒着看我,好好的看着我说。”

少年被她的举动吓了一个激灵,宛如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慌慌张张的撑着身子往后退了好远。

“姐姐,对不起对不起……”陆子慎这次是真的吓坏了,他没想到自己会这般不受控制,就那么毫无征兆的发了病,还那么恶狠狠的对常宁。

他跪在榻上,眸子不安分的扫视着常宁凌乱的发丝、微微红肿的唇、下颚和锁骨上极为清晰的齿痕……

完了,他完了。

陆子慎看了看 * 常宁因为恼怒而微微抿起的嘴角,心里头简直已经是透心凉了,他对姐姐,做了如此逾矩的事……

常宁张了张嘴:“陆子慎……”

“对不起姐姐,是我,是我不好,是我太……太异想天开,太冲动了,我……我不配再待在姐姐身边了!”陆子慎并不敢听到常宁接下来的话,他忙低着头大声道着歉,眸中渐渐染上了水雾,而后慌忙下了榻朝着外头跑去。

常宁都没来得及叫他,没来得及和他好好的将这事说个明白,就瞧见陆子慎,落荒而逃了。

空荡漆黑的房间内,属于少年的炙热气息退散,只留下淡淡的意乱情迷时的馨香。

这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刚才的自己很可笑。

她摸上了自己锁骨上的齿痕,想到那时少年含着□□的眸子,不禁自嘲的笑出了声。

只不过是少年气血方刚发了情,而她却动了情罢了。

*

陆子慎消失了。

自傍晚从怡蓉水榭跑出去后,直至日暮西垂、月挂眉梢之时,都没再见过他的身影。

常宁也并不多言语,唤小寒在树下给她烫了一壶烧酒,而后便一盅接着一盅喝着,抬头看着天上的月明星稀,半点笑意都未曾露出。

小寒和立夏是极为惶恐的。

自打那个陆子慎来了以后,他们小姐这半个月以来一直都是带着淡淡的笑意的,差点都让他们忘记了,没有表情、心性难以捉摸的小姐,才是真正的小姐。

虽然他们真的很想问陆子慎去哪了,但,害怕啊……

他们害怕小姐那一脸毫无波澜的神情,在看向他们的时候,那眼神就好像一汪死水,让人很难不去躲避。

因此他们两个只能在常宁身边的时候,装作自然的提起两句陆子慎来,却没有人敢在常宁面前好好的问一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然而任他们如何的去试探常宁的话,得到的都是她一脸冷漠的神情,半句话都未曾透露出来。

没什么可透露的。

常宁看着小寒和立夏一脸焦急的离开,心头觉着仿佛一直在揪着,丁点舒缓都不肯给她留下。

她叹了口气,将酒壶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敛起薄毯盖在腿上,自顾的回屋子去了。

给玉面公子的信已经放到了窗台上,一两碎银压在上头,她便拿掉了窗撑,吹灭了灯烛,自己慢慢的、费力的,爬上了榻。

榻上还有陆子慎的气息。

帷幔一扯,她就能想到那时在这里发生的荒唐事,让她禁不住懊恼的骂出了声,忙制止自己胡思乱想的脑袋,将被衾一盖,意欲睡觉了。

然而已经发生了这种事情,任谁都不会好好的入睡,况且如今夜已极深,陆子慎却仍未归来,这就已经让她担心的要死了。

若是他遇到了凶狗恶兽该当如何?若是他无处可居流落街头该当如何?若是他被蓝府的人抓回去了,又该当如何?

常宁愈想愈心焦,一时间困意顿消,心头渐渐涌上不 * 详的预感。

毕竟陆子慎是故人所托,如今又在她院中养着,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莫要说父亲那头会不悦了,就连她自己良心这关都过不去。

虽说今日……事情荒唐,可毕竟只是个十五六左右的少年,若真是出了什么事情……

常宁不敢再多想了,忙起了身将衣衫套上,而后艰难的坐回轮椅行至窗边,吹着哨子将传信的白鸽给唤了过来。

她提笔写了个小纸条,而后塞进白鸽腿上的信匣中,再次将它放飞。

她只祈祷,蓝府的人还未曾寻到陆子慎,给她一个处理掉蓝栋的时间。

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出了偌大的侍郎府,然后飞过长街,飞过喧闹的京都中心,往暂住顺天府的林仲窗前飞去了。

当瞧见这只白鸽扑腾着翅膀飞到自己窗前的时候,林仲显然是有一瞬间滞愣住的。这是战场信鸽,识人送物不局限于地点,是常宁带着的那一支队伍里头最宝贝的活物,平日只瞧见它在战场飞着,还从未见过它在这喧闹的京都城飞过。

如此这般情况,林仲便知道将军定然是有特别急的事情寻他了,当即不再多想,忙拿出纸条看上面的内容。

看必,他沉重着神色将纸条烧成灰烬,然后提着长剑出门寻人去了。

白鸽则原路返回了侍郎府,在侍郎府内待了约摸半刻钟,便再次扑腾着翅膀往城西方向飞去了。

而常宁则坐在窗边的案桌旁守着,看着外头皎洁的月色陷入了深深的忧虑中。

她不该如此的,她那时应当唤住他不叫他随便乱跑,京都如此之大,他又人生地不熟,真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常宁叹气,眉间紧皱不松,这当是一夜无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