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柏荆弈很不满意他这次联考的总分,在电话里冷漠道:“是不是让你一个人住,没人监督你,所以考差了?”

“对不起。”柏岱恒没有过多解释,找借口的话说了也是浪费口舌,“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向您保证。”

“这是最后一次。”接二连三的敲门声响起,柏荆弈匆忙道:“今晚记得回趟老宅。”

“好。”

柏岱恒挂断电话,将手机递给周简,看着他慌乱的表情,他平静道:“没什么事。”

周简不知所措:“你到底怎么了?”

柏岱恒压低声音道:“你们可以失误,我不能,对么?”

周简:“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是个人原因可以理解,如果是其他原因……”

他没能说完,但又觉得不说出来心里难受,只好换个方式警醒眼前的人:“你住的房子,别人可以轻而易举地拿走。你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别人口头上的一句话。”

“让柏荆弈对你失望的话,你就没有任何筹码了。”

他们在教室外的走廊尽头,环境稍微安静一些,话语随之刺耳一些。

柏岱恒倚靠在窗前,眉眼半阖,唇线渐渐拉直,“我知道了。”

来往的行人中,大部分都挂着笑,因为这场考试结束后,国庆长假即将来临。

第0035章 第三十五章 清醒

老宅里仅有保姆张姨和管家陈伯,没人居住也得定期打扫。

柏岱恒走进空荡的房子里,等候他很久的陈叔上前问好:“小少爷,晚上好。”

儿时相处最久的人,如今再见,心底犹如江水般哗然。陈伯满脸爬上了皱纹,他还是从前那样不苟言笑,一直没有多余的表情。

柏岱恒当初就是想成为陈伯这样的人,无论说什么样的话都这般平和,无论做什么样的事都这般冷静。

他还没有成为这样的人,很多时候,他做不到平和、冷静。

略显可笑,柏岱恒伸出左手,低声说:“晚上好,陈伯。”

“我还以为,以后都不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到您了。”陈伯手里紧握的檀木戒尺,说话间隙,他挥手,毫不留情地猛敲面前人的掌心,“很抱歉,这次是一百下。”

火烧似的疼痛随着指尖延伸至手腕,他回到了七岁那年,望着窗边试图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胸口停止了起伏。

他想到某人跟自己说过的话“你不会哭吗?”

“受伤的时候不会哭吗?”

窗外是翠绿的爬山虎,一根接着一根纠缠着屋檐,绞弄着注视者的眼睛。

他不会哭。绝对不会。

领完处罚,柏岱恒握着张姨递来的冰块袋离开了老宅。屋子外面刮起了大风,他的外套被吹得鼓鼓的,口袋里的手机不小心滑落在地,他弯腰捡起,看见两条新短信。

“俗话说,人有失足,马有失蹄,这次考试证明不了什么的。”

“你不要紧吧?”

柏岱恒在原地站了几分钟,直到凉意敲击浑身,他扔掉了冰块,从口袋里找到手帕,一点点擦干净掌心的水珠,勉强抬手敲上一行字:“不要紧。”

为什么偏偏是沈禾清。

为什么发这条消息的人又是她。

为什么他要中途离开考场。

明明是不重要的人,明明应该是不重要的人。

他为了这次联考付出了很多,没有谁能比这场考试更重要。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手在颤抖,或许是因为戒尺,他连忙走进车内,从里面找到一盒药,颤颤巍巍地打开瓶盖吃掉两粒。

最近神智不清的时刻出现得频率太高,他到底怎么样才能保持足够的清醒?

清醒,清醒。

为什么这个词里有她的名字。

他有太多的问题得不到答案。

车行驶到他家门口,柏岱恒看见了可怕的人。

他下车,捏紧手,来到她身边,没有询问任何话,“请你回家。”

终于见到想见的人,得到的第一句话却是这样子的。沈禾清略显无措,很快,她调整好心态,当他是成绩下滑有所伤心。

她伸手,轻轻扯上他的衣袖,“我只是想来看看你有没有事,听别人说你晚自习请假回家了,我怕你是受不了打击……”

大门面部解锁后,柏岱恒越过她,走进屋,打断她未说完的话:“我知道了。”

沈禾清跟在他身后,继续喋喋不休地安抚他:“其实考试是有运气成分存在的,我这次胡蒙了几个选择题,没想到考得比平常还要好。所以这次的成绩你不用太当真。”

看着扑闪一双圆眼的人,柏岱恒发现她完全听不懂自己的话,本想直言让她尽快回家,可是,她小心翼翼地握起了自己的左手。

撕裂伤口的疼痛让他无法启齿。

“你的手怎么了?”沈禾清抬起头,凝视他的表情,片刻,她找到止痛膏药和消毒纱布给他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