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这几家,这张家在西街,有桩亲戚的女?婿在县衙里任押司,这柳家,在南街,有侄女?儿在李主薄的叔叔家作女?使。

这一家,有儿子在县衙当衙役……”

梁堇把五户人家指给刁妈妈看罢,又说?:“咱这儿的大户,女?儿我难插进?去,想来想去,不?如绕过?他们,要能上去,就是另一番光景。”

“我看押司好,大小?是个官儿。你早对我说?,我还急甚麽。”

梁堇愁说?:“咱却不?认识这押司,若干等,等到甚麽时候是个头?。

我有心往张家送几样礼,央那家妇人搭桥。”

“费那个钱作甚麽,央她显的咱短了。

你和?我细说?她家是哪一个,我自有主意。”

梁堇和?她说?罢,不?等第二日,刁妈妈到前面关上铺儿,就奔西街张家去了。

穿过?大街,寻思道:“我要直往张家,不?免教?人觉得?我有心,况且我和?女?儿也没往张家去做过?席面,只与那儿的街坊做过?。”

她来到西街,先去了三家,才往张家来。

“有人在家吗?”

那张家妇人听到外头?有人声,便来开门。

“娘子,可还识得我?”

因做席面,刁妈妈跟着?没少往这来,故而妇人识她。

“婶子可是有事?”

刁妈妈暗地把她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便说?:“无事不?来寻娘子,来你门上,也不?说?教?进?去坐一坐。”

妇人便放她进来,这刁妈妈进?来后,左看右看的。

“婶子寻我甚麽事?”

妇人请她房里去坐。

“上回来你家做席,俺蒸笼丢这了,不?知娘子可曾看见?”刁妈妈进?了房里问她。

妇人笑道:“好糊涂的婶子,走差门了,哪有蒸笼赔你。”

“哎呀呀,你们这我常来,娘子休要哄我,明明在你家做过?席,还是三桌。”刁妈妈不?依。

“婶子不?信人说?的话,你不?信,去问俺邻居。

你虽常来俺这不?假,可你都是与别人做,没与俺家做过?。”妇人说?。

“我都瞧见了,娘子还要狡嘴,院里的蒸笼,不?就是俺家的。”刁妈妈来到房外,张家院儿里正晒着?一面两尺大的竹蒸笼。

妇人跟出来,恼说?:“这是俺家的,如何成?了你家的,你这婶子,好不?讲理。”

“我瞧着?像,罢了,娘子既说?不?是,那我就去别家再寻寻。”

刁妈妈出了张家,把那妇人气的不?成?。

第二日,刁妈妈拎着?两包酱肉,一包脆梨,一包鲜枣过?来,敲开了门,与妇人赔礼:“昨儿怪我不?是,娘子休恼我。”

妇人不?知是她,要知就不?开门,但见她来赔礼,也不?是甚麽大事,忙教?她进?来说?。

“昨日我打娘子这回去,俺女?儿问我哪里去了,我说?我寻蒸笼去了,这才知她把蒸笼借人使去了。

因我不?知这事,昨日来寻……实在没脸过?来,可要不?过?来,对不?住娘子。”

“没丢就好,婶子休再说?了,也不?是甚麽事。如何还带东西来?”

“俺铺里卖的酱肉,不?是旁的东西,拿过?来教?娘子尝尝。”刁妈妈坐下来,问她:“只娘子一人在家?”

“我家官人替人看铺去了,婶子娘俩做席,家里还有铺儿?”

“赁了间?贱铺,早晚卖些酱肉糊口。不?比娘子这,有恁宽大的房住。”刁妈妈忽看见桌上有妇人的针线活儿。

拿过?来端看,夸道:“娘子的针线好生的俊,是哪个教?的。不?瞒娘子说?,我家也富过?几日,见过?些世面。”

……

刁妈妈临走,借了妇人的花纸样子去家里描,这便又有了上门的由头?。

她惯会?这样,来了几回,就和?妇人勾连上了。一日夹着?只鞋儿,来妇人家里做活,晌午也不?走,去外头?叫了一包肉饼并两碗汤水和?妇人吃了。

一日又拉妇人往她铺上去走,挑好酱肉切与她吃。

这日,刁妈妈来家寻妇人说?家常话,也巧,张升也在家,这张升不?是别人,正是这妇人的男人。

张升常听妇人说?这刁妈妈,见她来,对妇人说?:“往日你常吃刁婶子的,昨儿我从铺子里拿回来的蜡,挑好的给婶子几根。”

交代罢,他出门去了。

妇人去里屋挑了六根好模样的拿给刁妈妈,刁妈妈道:“正好家里没得?用了,这蜡不?赖,你家张升不?说?,你还不?肯给我嘞。”

“我原就想给,可又怕婶子嫌弃。”

“哪个嫌,教?我说?,你们两口子也傻,与人看铺能挣几个钱,有那一门好亲戚不?去靠。”

妇人道:“我早教?他去,可他拉不?下来脸。”

“娘子是个清明人,张升不?如你,旁人家是没好亲戚,想靠靠不?成?,你家既是有,放着?不?靠多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