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老奴冤枉啊,是姑娘和她身边的那个二姐害我咧,我信中说的真的是实话。”

冯氏听了崔儿的话,又看了严嫂子写的信,已是信了七成?。

审宋妈妈,是为了看那严嫂子,崔儿可有诓骗她,再有,也是心里想给宋妈妈一个诉说隐情的机会。

冯氏又审,她还?是不认。

卢婆子对冯氏道?:“娘子,她做下?了这胆大?的事,如何会认。

咱不信那梳头的,还?不信崔儿吗?

她见姑娘生嫩,脾性又宽厚,又仗着她闺女伺候相公,自个又有点本事,姑娘需依仗她,这才冒了心,在那摆谱甩脸子。”

卢婆子说中了宋妈妈的心思,有些心虚,冯氏瞧了出?来,心中对她不免失望。

任宋妈妈怎麽说,二姐设的网,还?有严嫂子的书?信,已经紧紧的咬住了宋妈妈,宋妈妈再挣扎,也是无用。

到了晚间,冯氏留崔儿在房里用饭。

“她何时有了这般本事,我怎不知?”

崔儿说:“奴婢过去,也惊的不成?。

往日里娘子老是嫌她,殊不知姐儿背地里早就把娘子您一身的本事都偷学了去。”

冯氏心中尚有疑,卢婆子也在房里吃饭,说:“姐儿到底是您生的,怎麽会笨,说来都是姐儿内秀。”

冯氏胃口不好,只吃了半碗粥,就不吃了。

崔儿在外间收拾碗碟,卢婆子跟着冯氏进了里间。

卢婆子见她不说话,闷闷的,就道?:“姐儿有本事,在江家站住了脚,娘子该高兴才是。”

冯氏坐在床上,道?:“她也忒有本事了,我见这些本事,都不是我教她的。

她才这个年纪,又人生地不熟,才嫁过去半年光景,就在杭州的官眷里,过得如鱼得水。”

冯氏心惊,崔儿说她这个女儿是和江家妯娌不和,故而妯娌出?门不曾带她,这便和宋妈妈信里说的对上了。

让她惊的是,她个女儿家,是怎麽在杭州结识下?恁多人的,江相公去了别地上任,不能是旁人巴结她,主动凑过来。

难不成?是郑家娘子把她引进去的,即使引进去,可里面?都是人精,她这个女儿,到底是怎麽行事的?

冯氏说不出?甚麽滋味,有震惊,有不信,还?有一股子旁的。

“俗话说,聪慧的人不用教,笨人才用人教。

她和娘子你一道?出?去,看你怎麽说话行事的,看别人怎麽说的,耳濡目染下?,便不声不响的长成?了自个的本事。”卢婆子道?。

“难不成?是我看错她了?她在家时,多寡言,肚儿里竟有这样的算计。”冯氏叹了一口气。

“正该这样,要是人多爱说嘴,肚里有点事,就说出?去,这可不成?。”

冯氏还?是不想信:“会不会是她身边有人给她出?主意?”

“她身边就春桃,喜儿,坠儿,这仨丫头懂甚麽。

刁妈妈家的那个二姐更不用说了,哪也没去过,怎会知晓这里头的事。

那个宋妈妈还?说她给姑娘出?赖主意,那个丫头三棍子打不出?来个屁,像他老子,多老实的人。

不然,姐儿也不会教她管院子。

说来这事,姐儿实在可怜的慌,那丫头字都识不全,可想宋妈妈和那个孙婆子,是如何把持院子的,反过来还?红口白牙的说人。

一个老实人,到了她口中,成?了奸滑的人,说那丫头怎麽奸就罢了,还?捏造事污蔑姐儿。”

说着,卢婆子红了眼?。

冯氏内疚道?:“是我的不是,错信了她宋妈妈。”

“宋妈妈这人实在可恨,为了一己私利,就挑拨娘子与姐儿的母女情分,要不是崔儿机灵,藏下?了咱的信……”

经卢婆子提醒,冯氏才想起这事来。

“等会你拿五两银子赏给她。”

卢婆子问她,可要往杭州再送俩人。

“她在信里多怨我,还?说不教我再给她人了。她如今本事大?,我管不住她,多管了又招恼。”

冯氏话这样说,可实在放心不下?,那官眷里甚麽人都有,怕荣姐着了别人的道?。

“盼她别精明?过了头就是,平日里让刁妈妈家的那个丫头,多劝劝她。

也赏她娘刁妈妈五两银子,遇上事了,才知谁老实,谁不老实。”

又吩咐卢婆子,去和刁妈妈说,让刁妈妈去信给她女儿,让她女儿盯着荣姐,半月与她来一封信。

卢婆子称了两份五两银子,一份出?了里间给崔儿,崔儿见她要往刁妈妈家去,便道?:“刁妈妈那人和别人不一样,妈妈还?是别和她说她家二姐的事。

要是知晓她家二姐得了出?息,只怕了不得了。”

崔儿说的话也实在,卢婆子过去就没有说,只说她家二姐差事当的好,所以冯氏才赏她钱。

至于如何好,却不肯说。

就这,刁妈妈喜欢的半宿没睡,第二日一早去问崔儿,崔儿也不说二姐当了管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