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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与季姐采买的架子床散架了,我方?才在屋里仔细瞧了瞧,床腿关节处,有一道劈痕。”

吴三郎疑冯氏这位嫂嫂, 可?又没什?麽证据, 暗想,难不成?她也想在嫁妆中分?得一杯羹吃?

“不给你?二哥纳通房, 倒成?了二房娘子的不是之处,我见她管家管的好,怎不见你?说?待底下的婆子丫头也宽厚,还不计前?嫌给大房的二姑娘寻了桩好婚事。

她是作叔母的,你?是作叔父的,合该你?和二姑娘更亲厚些,因为?有骨血连着,可?你?哪,还比不上她一个远的,贪谁的钱不好,偏贪自个亲侄女的。”寸红嘴快,把吴三郎说了一通。

“好没良心的小蹄子,我要是不贪她的银钱,拿什?麽给你?买钗戴?”

寸红闻言,拔掉了头上的银钗掷到他怀里,说道:“要是教我早知道,谁要你?的东西,你?还是想想,怎麽凑这个钱吧,我与你?出个主意?,你?去找你?老婆要,与她说些软话?,哄的她开心,讨来几贯银钱就是。”

“好姐姐,你?与我出的什?麽馊主意?,她是个铁公鸡,从她手里抠钱难得很,你?又不是不知晓,何必瞧我不得意?,就挖苦我。”

“我还真不是挖苦你?,三十八贯钱不是小钱,你?不找她要去找谁要?你?打登州回来,送了她三匹好料,一包丁香粉,一包梅花粉,两根钿儿,其?中一根钿头还有珠子,她欢喜的紧,你?与她好好说,她不会让你?空着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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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红又道:“你?既知她抠搜,日后你?要是得了银钱,不如搁我这,我替你?收着,你?用的时候只管朝我要,你?放在自个手里,都被人给哄走了,不仅她哄你?的,还有院里的那个夏荷。”

吴三郎并?不是日日贫穷,靠母亲吴老太接济,一年到头,他能发两回财,一回是他生辰那日,吴二爹会给这个侄子寄来几样?礼物,其?中能有二三十贯的银钱,教他读书勤勉,拿着买书交友。

另外一回,也是吴二爹给的,是过年那几日,吴家二房也有,与他的一份年礼,少则能值个二十多贯,多则能值四十多贯。

这两回的银钱,他都是自个留着,但祁氏常找由头要他的钱,还有那个夏荷想买对耳坠子,汗巾,缎子肚兜……吴三郎是个大方?的,得的银钱在手里不出一个月,就被哄了个精光。

“你?平日里在她面前?少表我的赖处,替我多说些好话?,我的钱以后让你?管着也不是不行。”

寸红见他应了,很是欢喜,与他保证在祁氏面前?再也不说他的赖处,这赖处是指吴三郎和哪个丫头不清楚了,寸红是个捏酸的,见到他与夏荷鬼混,就去和祁氏告状。

吴三郎思虑再三,还是不想去听祁氏的恶语,往正房撇了一眼,教寸红先进屋替他说些好话?,等后面实在凑不齐银钱,他在她面前?也能少看些冷脸子。

说罢,就给在院子里晾衣裳的夏荷递了个眼色,随后钻进了书房,那夏荷麻利地把祁氏的裙衫挂在绳上,用手沾着木盆里的残水,拢了拢缠髻,趁人不注意?也进了书房。

一进去,就把吴三郎扑倒在了长?案几上,案几上的礼记,尚书,野史杂记,散落一地,吴三郎挣扎着把屋门从里面插上,缠在他身上的夏荷已撩开他的直裰下摆,解开了他的裤腰带,蓝色的绸裤堆在脚边。

吴三郎见她这样?疯,少不了与她来了几回,才说正事。

“教我与你?银钱,也不是不成?,只是你?下回再买礼物,与我的不能比她寸红薄,这回你?给她买了根银钗,也给我买了根不假,可?我的没有她的粗。”

夏荷生的尖下巴,眼儿里带着一股子泼辣,身上的小衫半解,露出鹅黄的肚兜,雪白丰腴的肩,坐在案几上,翘着光溜溜的腿,里面竟没有穿小裤。

“我不和屋里的那个比,她到底是大娘子,你?给她买的多我管不着,我只与她寸红比。”

吴三郎许道:“日后你?与寸红,我一视同仁,给她买什?麽就给你?买一样?的,让你?们俩都做老二,你?看可?成??”

“不成?,我要做老二,让寸红排在我下边做老三,你?疼她三分?,就要疼我五分?,你?若是不应我,别想从我手里要走一个铜板。”

夏荷眼儿一转,又说道:“她寸红向着屋里的那个人,她们俩人一个鼻孔出气,哪比得上我好,我向着你?。”

“你?说的有理,让你?做老二,她寸红做老三,等这事过去,我的生辰快到了,二叔与我送的礼物,我挑件好的送你?。”

“要再送我三尺南边来的杭绸,教我做条裙儿穿,一尺通花缎,教我做双缎子鞋……”夏荷趁机又要了些许好处,吴三郎见都是些料子香粉,就应了下来。

世上之人,不止有男子贪爱美色,也有女子亦是如此,夏荷就是这般,缠着吴三郎又两盏茶后,才回屋把自个存的私房拿出来,朝门外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

掀开豆青色的手绢,把手绢里的银钱拿出三贯放回木匣子里,上好锁后,把钥匙塞进了水红香囊里,那香囊做的小巧,又把香囊塞到了冬日袄子里缝的暗袋中。

往手绢上放了耳坠,钗环包了一包,来到书房把东西交与吴三郎,说道:“我攒的体己钱都在这了,里面的首饰你?拿去卖掉,也能抵一两贯钱。”说罢,还把头发上的梳,颜色头花,都拿了下来,耳上的两只银丁香耳坠也没放过。

“这两只头花是绢的,能卖几个钱,还有这银丁香。”

“好姐姐,你?教我如何谢你?,你?对我的这番心意?,我今日可?算是晓得了。”

“你?晓得就好,都说患难见真情,她寸红能不能做到我这般?”夏荷爱与寸红争高低,吴三郎得了她的好处,自是说寸红不胜她,把头花和银丁香还与了她,剩下的钗环使哥儿替他拿到外面卖掉。

他在夏荷这,算上首饰卖来的钱,一共是七贯钱,私下里寸红又给了他五贯钱,这便?是十二贯钱了,还差二十六贯,他娘吴老太知晓了他那事,不愿借钱给他,他最后还是去了祁氏屋里。

当?初吴三郎囊中羞涩,祁氏便?撺掇他去要了这个差,吴三郎正愁没有来钱的门道,便?动了心思,谁知会教人发现。

“大娘子,那二十六贯权当?是我借你?的,等我手中有钱,就还给你?。”吴三郎站在炕下,从寸红手中接过芭蕉扇,与炕上的祁氏扇凉,话?语间?,伏低做小。

他没来之前?,祁氏已打算给他两贯银钱,见他要借二十六贯,唯恐他不还她,不肯松口吐话?,想起他往日和丫头厮混,趁着他有求于她,不由得讥讽了两句,

“你?是个有能耐的,做个假账都能教人看出来,你?怎麽不找院里的小蹄子借这个钱?平日里不是爱与她说话?吗?”

“我是没能耐,哪里比得上大娘子你?,要不是你?那日撺掇我,我也想不到去要这个差,不要这个差,我爹也不会让我再给季姐添一百贯的嫁妆钱。”

吴三郎听到她阴阳他的话?,就很是不舒坦,歇了讨好她的心思,掀开直裰,坐在了炕上,也不给祁氏扇凉了。

“寸红,你?听听,他自个没本事,还怪上我了。”

“娘子,你?和郎君都少说一句吧,郎君的那一百贯要是凑不够,三房可?就要丢脸了。”寸红劝道。

“哼,咱三房已给季姐添过十贯钱的嫁妆了,此事是咱三房有过错,昧了她多少钱还她就是,凭啥还要多给二十二贯。

这个钱不给她又能如何,难道公公还会不顾自个儿子的颜面,把这事扬出去,教吴家下人都知晓,坏自个儿子的名声?”祁氏有恃无?恐,不愿让季姐多占她的便?宜。

“那十贯,是我找娘借的,不是你?三房出的,季姐不是孝敬过你?鞋袜,布匹吗,你?收了人家的东西,却一毛不拔,连一个铜子都不给人家添,你?还是作叔母的。”

吴三郎这回也不和她说借了,只让她把侄女送与她的物件,他二叔逢年过节送与她的首饰头面都还回来,那些子东西,要是典卖,别说二十六贯钱,三十六贯都能余下。

祁氏见他讨要这些物件,气的趴在炕上哭,吴三郎也不哄她,教寸红去拿她的首饰匣,祁氏急了,见不给他那二十六贯今日不能善了,就开了箱笼,给他两张十贯的交子,剩下的六贯她手中没有五贯的交子,就给他称了碎银子。@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吴三郎在祁氏屋里凑齐了银钱,便?拿着一百贯去薛小娘屋里寻到了他爹吴老太爷,让他过了目,吴老太爷让他送到二房冯氏手中。

季姐的嫁妆,他让冯氏这个二儿媳看着采买,吴三郎不想去二房,使唤寸红替他送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