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巡的话还是把竹玉席带上吧,有备无?患,毕竟淮南也偏南方,说不定比燕京要热不少……他这般想着,顺手解了?衣带,衣物敞开后果然好了?许多,姬未湫挨着枕头又昏昏沉沉地躺了?一会儿,又被热意挥散了?睡意,他又翻了?个?身,只觉得不太对。
难道他哥不让他喝碧云酿是因为有副作用?还是说碧云酿酒精含量超标,所以只能难得喝上一杯?
要不找个?太医来吧?他睡着了?不喜欢旁边有人?,一会儿要是真的发作起来,真是叫也叫不出声,死在这上面那可?太冤了?。
姬未湫翻身起来,正准备叫小卓,忽地被子磨着了?什么,他随手摸了?一把,忽地意识到?是怎么回?事。
问题不大,年轻气盛而已,大概是这一段时?间养回?来了?,又喝了?点酒,身体需要一个?发泄口罢了?。
姬未湫心下松了?一口气,他这人?并不算是清心寡欲,故而也不算陌生也不能这么说,毕竟他就这么个?岁数,他也没修炼什么清心寡欲的内功,该有就是会有,并不受本人?的控制。
他一般是等?自己?平静下来算完,实在不行就动动手,手也没那么矜贵到?不能动的地步。
姬未湫埋在被子里,一手探入其?中,也没有想什么,只管发泄了?算完。他颈上泛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红,又没忍住揉了?揉后颈。
真的,以后不能再让他哥捏他脖子了?,真的很难受,甚至到?了?现在,姬未湫依旧有一种被姬溯抓着后颈的感觉,仿佛那只手到?现在还在他的后颈上,轻描淡写地摩挲着。
姬未湫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姬溯弯弓搭箭时?的手,平日里执笔舔墨矜贵的仿佛高不可?攀的手指在那一瞬间搭住了?弓弦,因为发力的关?系手臂青筋浅浅贲起,直至极限后陡然松开,箭矢的那一点寒芒在他心中宛若烟花一般的炸开,将他逼得头晕目眩。
姬未湫陡然坐了?下来,垂眸看着自己?的手掌,满脑子都?是:呸呸呸!
他在想什么呢?!姬溯可?是他亲哥……没血缘……那也是亲哥啊!
他怎么能想到?这个?份上去?!他是不是有病啊?!啊?!
他是想找死吗?!
姬未湫心乱如麻地从?一旁抽了?张干净的帕子擦手,尴尬地想着肯定是因为姬溯手上没轻没重的缘故,肯定是他把他脖子给捏出了?内伤!所以他才会一直感觉别扭!这才意外想到?了?那一幕!
意外!肯定是意外!
他又不是畜生!
他肯定不是畜生!
他怎么可?能想着他哥!一定是意外!
姬未湫几乎是颤抖着找了?个?空的笔洗出来,用烛火点燃了?脏污的手帕,那帕子森*晚*整*理烧得很慢,几次几乎熄灭,姬未湫一次次将帕子点燃。火光攒动,他几乎被浓重的负罪感淹没了?,哪怕是意外,也不掩事实。
他怎么能这么恶心?他怎么能把兄长和欲-望联系在一起?
第054章 第 54 章
凌晨, 小?卓公公瞧着?时辰差不多?了,便轻轻敲了敲门,随即领着?侍候的宫人们进门, 瑞王殿下睡得?沉,又渴睡, 这大清早上的要把人叫起来?可真是一件苦差事, 所幸瑞王殿下宽厚,从不迁怒宫人, 还算是过得?去?。
方点灯, 小?卓公公与宫人们都愣了一下,只见瑞王殿下坐在罗汉床上,眉目之间古井无?波,闻声冷冷地看向他们,小?卓公公与宫人们当即行礼问安, 小?卓公公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心中快速思索着?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殿下,还是什么事儿惹得?殿下不高兴了?
往日还不觉得?, 如今看了,只能说瑞王殿下果然是圣上嫡亲的兄弟, 这冷着?脸不笑的样子简直是和圣上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姬未湫一夜未睡, 他见小?卓行礼,这才回神, 道:“免礼。”
小?卓公公这才松了一口气?,见姬未湫还穿着?里衣, 只在外面披了件外衫, 道:“奴才服侍您更衣。”
姬未湫起身,平举双手让小?卓伺候, 边道:“一会儿你拿我的手谕出宫去?瑞王府,叫醒波来?见我。”
小?卓公公乖顺地应了一声,心中却有些诧异,殿下在这清宁殿也住了两三月了,从未吩咐谁出宫办事,今日这是怎么了?不过能叫殿下安排去?做一些事儿,说明他在殿下心中也是有了一定?份量了。
若按照他的性?子,是要打探一番是什么事儿的也不为别的,若他也能办,岂不是更能得?殿下看重?
挂完玉带上最后一个玉佩,姬未湫出了殿门,外面天空不见半点亮色,往日里姬未湫都是跟着?姬溯一道走的,有时还要姬溯等一等他,今日却是提前出门了这么许久。宫人们见他没有等姬溯的意思,连忙上前提灯引路,引着?姬未湫往太和殿去?。
到了太和殿,宫人们照旧为姬未湫摆上了桌椅,请他用早膳,姬未湫也未拒绝,慢吞吞吃了起来?。宫人们很有分?寸,上的大多?是一口一个的点心,不至于弄脏了朝服。
顾相进了来?,已经到的朝臣纷纷行礼,顾相见到姬未湫已经到了还有些吃惊,还是笑吟吟地与姬未湫道:“臣参见瑞王殿下。”
姬未湫微微颔首,他实在是没什么心情?,算是全了礼数。顾相心中有些讶异,心道是谁招惹了这位殿下,怎么一大清早摆了个冷脸出来??平素姬未湫上朝大多?也面无?表情?,冷了个脸跟谁欠了他八百万两银子似地,但是困出来?的还是心情?不好,顾相还是分?得?清的。
瑞王殿下居于宫中,难道与太后娘娘起了争执?亦或者?是圣上?
顾相微微一笑,没有去?问。
不一会儿周如晦也来?了,他天生就是一张木头脸,再加上常年在边关,一身杀伐之气?令不少?大臣心惊胆战,再加上文武大臣之间要避嫌,群臣亦是颔首示意便作罢。
周如晦目光微动,看见了姬未湫,见他似是专心在用早膳,便站定?不动了,不曾上前行礼。
聪明人都知道,瑞王爷大约是心中不愉,少?上去?自讨苦吃,虽说这位平素里极好相处,待人接物都客气?有礼,但这位身上明晃晃地挂着?阁老的位置,又是皇室唯一的亲王,真要发作起来?不好应付,有理没理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受着?。
但偏偏就有人没有这个眼色,或者?说懒得?有这个眼色,王相跨入殿门,见着?姬未湫便冷哼了一声,道了一声:“荒唐。”
这声音不算小?,许多?朝臣都听见了,但也只当没听见。往日里姬未湫听了或许一笑了之,今日却是懒得?忍他,淡淡说:“王相这是在说谁呢?谁在这太和殿中行荒唐之事?本王替你将他逐出殿去?可好?”
王相一手负于身后,颇为傲慢地说:“荒唐的是谁,王爷难道不知吗?”
“还真不知道。”姬未湫嗤笑了一声道:“王相为官多?年,练就一副火眼金睛,不如替本王指一指?”
群臣见状,皆是屏气?凝神,今个儿是怎么了,早朝还没开始呢,怎么就剑拔弩张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且听一听。
王相神色一冷,向天拱手,遥遥一敬道:“太和殿乃是圣上与朝臣商议国事之所,庄严无?比,王爷在此用膳,可是不敬圣上!不敬我朱明历代先祖!”
姬未湫听得?都笑了,他交叠双腿,一派从容闲适,显然半点都没放在心上:“按王相这般说,皇兄赐膳,太后赐茶,也是我皇兄不敬先祖,是太后不敬先祖?”
王相道:“臣不敢!我朱明自有礼制,王爷不如往后殿用膳?”
“王相还是莫称‘我朱明’了吧,这话由本王说才合适,若我朱明列祖列宗知道本王在自己家中用膳,还要叫个下臣指责,才怕是泉下不安,想我朱明历代先祖,能人辈出,怎么养出本王这么个不争气?的子孙来!”姬未湫轻笑道:“至于礼制?恐怕在王相心中也不算什么,王相见了本王,尚不行礼,还有什么礼制可言?”
“来?人,王相失仪,念王相年迈,赐杖五。”姬未湫道。
姬未湫不否认自己就是在出气?,但也没出错人,说穿了,这都这老东西搞出来?的事情?,若不是他,他现在还在宫外逍遥自在呢!哪里能被困入宫中,哪里能天天早上三点就得?起床,哪里能出什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