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先生是在装哑”
然而她扭头,多少又带了点情绪地说了一半话,忽然听见身旁传来一声闷哼。
原本应是十分压抑低微,但如今被寂静昏暗放大,变得格外明晰。
她心尖一跳,意识到自己方才落座的地方似乎压着了乌先生的斗篷,是她的动作扯着了什么?
等等,这味道……
怎么会有血腥味?
“……乌先生?乌先生?”
这下许双双急了,她有些慌张地凑近些,摸出火石打亮,一下彻底看清了缩在角落的乌先生的样子。
对方就蜷在洞口缩着腿,一只手紧紧捂着脸上的面具,而另一只手……捂着腹部。
尽管是黑色的手套,黑色的衣袍,黑色的斗篷,
然而如今打亮了火石,可以清晰看见那黑色布料被层层血迹浸染过后的湿润颜色。
一见着光,乌先生整个人都瑟缩了一下,
捂着面具的手更紧了。
许双双面色发白。
她恨自己怎么才发现。
这样厉害的伤口,她方才怎么会半点没有察觉?
就连血腥气都一点没闻到?
抿紧唇,她很快护着火石放好照明,皱着眉头从乾坤袋里摸出处理伤口的那套东西。
“对……对不起,是不是……味道太大?……实是我方才术法松动”
干涩低哑的声音响起,沉沉的,粗粝如砂纸摩擦。
闻言,手上动作微顿,许双双很快明白过来了,为什么自己刚刚一点味都没闻到,
又是为什么会在乌先生面具松动的片刻过后,才察觉到异样。
她一时眉心皱得更紧,咽了咽嗓子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手上动作未停,很快跪到对方跟前,探过去要检查乌先生的伤处。
“!!”
乌先生显然被她的靠近吓到,喘息着更往后缩了缩。
这场景,似乎也熟悉。
许双双的手落了空,不过她只停了一瞬,很快又往前伸了伸胳膊,
这下对方避无可避,干脆有些慌乱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他用的是那只捂在腹部伤口上的手,而那手套上都是血,充满腥气的冰凉。
不过抓握片刻,许双双的手腕上已经添了血痕。
在火石的微弱光亮里显出几分可怖。
“啊……”
对方又喘了声后飞快松了手,可以从微微颤动的指尖察觉到他的慌乱。
许双双深深叹了口气。
“不准动,”她抬眸盯着那张被捂紧的面具,一字一句道:“我现在给您检查伤口上药,不准躲。”
或许是她的语气足够严肃,又或者她面上神情实在难看,
乌先生好像真不敢动了。
只浑身僵硬地缩在那处,变成了一大团凝固的乌云。
见他听话,许双双终于专心凑近检查。
方才被他捂着看不清,现在露出来,可以瞧见是一道有些厉害的裂口,从腰侧到下腹横过,约摸十几厘米的样子,像是利刃划开,但又不止于此。
鲜血淋漓的皮肉微卷外翻,然而就在伤处边缘,还滚动着丝丝缕缕的黑气。
将那伤口衬得更加诡异。
许双双面色又白了些,
她再如何没水平,也看得出这不是普通外伤。
“你……别,别怕,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我……会好得很快的……”
听完这话,许双双抬眸扫了一眼那张乌木面具,没做声,她绷着脸色观察那处伤口,发现最要紧的应是那些黑气。
不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但似乎带了腐蚀性,就是因它们还缠绕在伤口上,才会让伤口不断往外渗血。
可这黑气看着如此不一般,她自己配制的伤药或许没用,起码得是具有针对性的稀有灵植
啊!她不是刚刚采了仙子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