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野抱着她坐起来, 她攀着她的双肩, 稍稍垂着些头, 总感觉自己现在浑身发软,与硬是两个极端。
“那又不睡了吗?”苏意梨下意识问了句,声线都在发软,又觉得自己很无语:“但是你怎么回事?我可什么都没干,你别赖在我身上。”
“不赖你?”他痞痞地扯唇,“不可能,不然我怎么一抱你就五迷三道的?”
苏意梨看着他:“……明明是你不着四六。”
至少游走在她身上的手是不着四六的,明明刚才还规规矩矩地支在身体两侧。
岑野不但没有改,反倒更得寸进尺了,甚至还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方便他清楚地看到她脸上的每一寸表情,她的衣服乱了,呼吸也乱了,而他身上的衣服却还是整整齐齐的,脸上一副神清气正的表情,她自上而下睨着他的手,“看着倒是衣冠楚楚,一表堂堂,但心里是个衣冠禽兽啊你。”
他温热的手掌覆到前面来,狭长的眼终于有了抹欲色,指尖轻勾,跟她说:“那不然我让你还回来?你怎么乱我就怎么乱,也好让你看看衣冠禽兽到底长什么样。”
衣服被彻底扯开,凉意瞬间侵袭而来。
苏意梨被冻醒了,她这才发现刚刚那是个梦,只不过梦到的事却是实实在在发生了的。她嗓子都在冒烟儿,干渴得厉害,总觉得自己太缺水了,昨晚消耗的有点多,下意识往被窝里钻了钻,手往旁边摸了下,本以为会摸到她男朋友硬邦邦的肌肉,然而却扑了一手空。
“你干什么啊?”苏意梨眯瞪着眼睛往帐篷门口看,“好冷啊。”
岑野立马把拉链拉好,拧了瓶水回到她身边亲了亲她的唇角,“水刚好不凉,起来喝口?”
苏意梨裹着被子被他抱起来,保温杯递到嘴边,她闭着眼睛仰头喝了口,嗓子总算是舒服了些,“外面还黑啊,你要回去了吗?”
“嗯,已经早上六点了,”岑野把她裹到怀里,“估计大家也到点儿该起来了,还喝不喝?”
苏意梨还困着,浑身还是软,她窝在岑野身前黏人,“不想起,累,困,再睡十分钟好不好?”
岑野想说他已经听到帐篷外头有轻微的说话声了,但女朋友黏人得厉害,他只好说:“睡吧,我等等叫醒你。”
刚说完,苏意梨就没声了。
岑野失笑,怎么回事啊,他女朋友这体质也太差劲了吧,他昨晚收了又收,都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她怎么就跟弄了一整夜似的。
这个体质得好好改改啊,他想,不然以后可太耽误事了。
他轻手轻脚把她放到睡垫上裹得严严实实,拉开了帐篷,刚从帐篷里出去,孙述安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抱着臂,冷呵:“呦,睡醒了?”
岑野”嘘”了下:“你他妈小点儿声。”
“……”孙述安一时无言,瞥了他一眼,举着手机给他看:“没看呢吧?你俩昨天居然在中央大街还拉手拥抱了!?我一共就留了三十分钟给你们在那么大一条街上找碎片,你他妈还有空谈恋爱?”
岑野大致扫了眼手机,一眼就看到网友留言说他俩不结婚真的收不了场,而后好心情地上下翻了翻,心里大致有了个数,估计天亮这热度就能自己下去,虽然昨天是无意识就跟她牵手拥抱了,但过后也没觉得有什么紧张害怕的,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有什么不好,可还是在心里盘算起一些事,于是又把手机给他扔回去:“这才早上六点,你出来干什么?”
没等他说话,岑野轻嗤:“咱俩半斤八两,谁也别说谁。述哥,挡挡自己脖子。”
孙述安:“……”
他瞬间捂上自己的脖子,眼都瞪大了,岑野还坏心眼儿地补刀:“有印儿。”
孙述安:“…………”
……
从哈尔滨到漠河坐火车最快要十七到十八个小时,节目组在哈尔滨的任务已经全部完成,剩下的七个节点全在漠河附近,七人小队需要在这七个节点里完成二十一个小任务,拿到二十一块任务碎片,解锁剩余的“驯鹿”、“北极熊”、“企鹅”,“亚洲象”以及“野生赤狐”灯牌。
《斗转星移》录制第二天,大家基本都是在火车上度过的,节目组大手一挥给他们七个买了软卧票,整整十七个小时,节目组看了五部野生动物纪录片,孙述安后续还设置了问答环节,七个人各自为战,得分最高的人可以选择后续在漠河最豪华的住所,第二名的住宿条件稍差,以此类推,而倒数第一的同学就只能睡帐篷,要是问原因就是经费有限。
七个人:“……”老套路了,拿住的地方做条件,大家也都打着哈哈信了导演组的鬼话。
孙述安从五部纪录片里找出二十五道问题让大家抢答,这下子是全凭运气和短时记忆了,也考验大家有没有认真看纪录片,总而言之竞争还是非常激烈的,贺炀这个咋咋呼呼的性子抢到了第一,卢明月拿到了倒数第一。
宣布结果时,卢明月极为淡然地接受了这个结果,苏意梨忧心忡忡:“要不咱俩睡一起。”
卢明月摆摆手:“害,没事儿,咱都睡过多少期帐篷了。”她朝前看,像是在冲着镜头,又像是在冲着孙述安说:“现在感觉不睡帐篷我都没感觉了呢。”
孙述安:“……”
*
一下火车,睫毛立马就被冻得粘到了一起,这地儿可太冷了,大家为了让身子暖和一些便决定全程不行,正好也能给自己赚赚步数。
在漠河的第一天,七人小队走了漠河九曲十八弯、白桦林和龙江第一湾,拿到了两块半灯牌,点亮了“北极熊”、“企鹅”和“亚洲象”的一半,下午四点半,天早早黑了下来,温度也跟着骤降,大家有点儿遭不住漠河的温度,便结束了一天的录制,舒舒服服回到节目组在北红村给他们准备的民宿。
大家走了一整天,基本都没什么力气了,晚上民宿的小厨房还特意给他们准备了好多粘乎乎的东北麻辣烫,东北人爽朗的个性很有感染力,再加上这口极易被传染的东北口音,给节目组添了不少乐子。
民宿老板娘是个六十多岁的阿姨,头发白了一些,但人依然精神矍铄的,热情地给他们介绍民宿的构造,还邀请他们去民宿刚建好的家庭影厅里看电影。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吃过晚饭才堪堪到晚上六点多,七人小队加上孙述安一共八个人,便钻到了阿姨的家庭影院里。
屋子里铺着地暖,热意烘烘,让人很想睡觉,大家琢磨了半天看什么电影,又说看爱情片的又说看科幻片,七嘴八舌地吵了会儿架,最后一致决定看一个恐怖片儿,不然家庭影院黑咕隆咚又暖和,太容易让人睡觉了。
岑野一听说要看恐怖片,倒是没主动反驳,却在一边悄悄蹙起了眉头,他从小就听他爷爷奶奶根正苗红地教育他“生在红旗下长在春风里”,长大了也信仰科学信仰现实主义,但恐怖片这种东西还是给他留下了一些阴影,小时候跟孙述安调皮捣蛋在网上误点了一部恐怖片,结果两个六岁的小屁孩儿被吓的哇哇大叫,自此,他就再没看过恐怖片。
这次看恐怖片还是时隔将近二十多年第二次看,一下子就让他回忆起小时候的丢人事迹。
这会儿没镜头,就他们八个老熟人,苏意梨就在他身旁紧挨着他坐着,看他这幅表情还觉得挺有意思,好像抓住了岑野的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是吧岑狸狸,你害怕看恐怖片儿?”
岑野:“……”
他不屑一顾:“你看我像是害怕的样子?我是怕你怕。”
苏意梨拖着长音“哦”了声,揶揄地看着他:“你不用担心我,我从小看恐怖片儿长大的,什么《床下有鬼》啊什么《咒怨》啊,我都是当睡前故事看的。”
岑野闻言不咸不淡地看了她这幅想要看好戏的表情一眼,懒懒散散地说:“我靠,这么厉害啊你。”
丽嘉
苏意梨:“那当然,没事儿,待会儿你要是害怕你就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