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长赢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步入,她头戴凤冠,身披霞帔,脸上蒙着薄如蝉翼的红盖头,只露出精致的下巴和微微低垂的眼眸,透露出羞涩与期待。
在司仪庄重而洪亮的声音引导下,长赢和谢青昀并肩立于供桌前,面对着祖先牌位。
“一拜天地”
一些碎片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她似乎曾经听到过司仪说这句话一般。她行礼的动作慢了一拍,一旁的谢青昀轻声提醒道:“阿芜,你怎么了?”
长赢听到他的声音,原本有些迷糊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她说:“无事,继续吧。”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谢青昀转向了长赢,隔着鲜红的盖头,长赢都感受到了他投过来的灼灼视线。
隔着红色的盖头,谢青昀模糊的轮廓看上去还是玉树临风,仪表堂堂,可长赢却莫名其妙的觉得她的对面站的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停下!阿莹,快停下!!!”
阿莹?阿莹是谁?
长赢顿住了要行礼的动作,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马蹄声,“萧远洲”和他的士兵们如同黑色的洪流,冲破喜堂的大门,涌入室内。喜堂内,原本应是欢声笑语、喜气洋洋的场景,此刻却因“萧远洲”的到来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与恐慌。
一旁的谢青昀厉声责问道:“萧远洲,你想做什么?带着你肃州的兵马在帝都横行,怎么?你要造反?”
萧远洲?他来做什么?
长赢的心跳的越来越快,剧烈的心跳让她的心口都有些痛,她情不自禁的自己掀开了盖头,朝着来人的方向看去。
“萧远洲”身着一袭厚重的黑色战袍,这战袍采用上等的绸缎或锦缎制成,质地坚韧,色泽深邃,如同夜空般深邃而神秘。战袍上绣着繁复而精美的图案,有龙腾四海、虎啸山林,寓意着将军如龙如虎,威震四方。图案以金色丝线绣制,与黑色的底色形成鲜明对比,更显尊贵与华丽。
长赢第一次见这位最近声名鹊起的肃州节度使“萧远洲”,才发现他和传闻中的长相大相径庭,不像是个武夫,倒像是个饱读诗书之人。
只是萧远洲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奇怪。
“萧远洲”此刻认真的看着她说:“阿莹,你不可以嫁给他。”
谢青昀冷笑了一声,抓住了长赢的手在“萧远洲”面前扬了扬说:“抱歉节度使大人,我们已经行过礼了,阿芜现在就是我明媒正娶的夫人。你来迟了。”
“萧远洲”:“礼还未成吧?你们并未夫妻对拜,那就算不得真正的夫妻。阿莹,你看着我。仔细想想,我是谁?”
“萧远洲”眉眼如画,长眉入鬓,长相倒是不错,可她却是从未见过。于是长赢只能迟疑着开口说:“萧将军,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此前从未见过。”
“萧远洲”眼中的光芒在听到长赢的这句话之后暗淡了几分,随即他又说:“阿莹,你不是王芜。你忘记了你究竟是谁吗?你仔细想想,这些日子,身边可有不对劲的地方?想想她人口中的你,真的是你吗?”
长赢脑海中闪烁过几个片段,零零散散的出现,不像是她的记忆。她一个闺阁小姐,哪里会见过苍山白雪,大漠孤烟呢?可若不是她的记忆,脑海里这个和她长相相同的人,又是谁?
正在长赢疑惑的时候,“萧远洲”伸出了手对着她说:“跟我走,阿莹。嫁给他,你会后悔的。”
而谢青昀挡在她身前,颤抖的手抓住她说:“阿芜,你不能信他的话。这是我们的婚礼,你不能走。”
两股声音在她耳边炸开,两人各执一词,互不相让,而长赢的脑子因为二人的话疼痛的愈发剧烈,一些往日藏在暗处的记忆即将要浮出水面。
长赢大喊一声:“够了!都闭嘴!”
长赢怒吼声一出,四下都安静了下来。
长赢皱着眉头,捂住了额头说:“吵什么吵,就这么一点事,有什么好吵的!”
谢青昀看着发飙的长赢吃惊的说:“阿芜······你······”
长赢不理会他的震惊,自顾自的指着“萧远洲”问:“你想娶我?”
萧远洲点了点头。
长赢又转过去对着谢青昀说:“你也想娶我?”
谢青昀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长赢得到了两人肯定的回复,满意的说:“既然你们都想娶我,那为了不伤你们两个人的心,那今日不如我们三个人拜堂吧!”
“阿芜!”
“阿莹!”
两个男人不约而同的大喊,长赢无辜的说:“怎么?这也不行?那你们说,怎么办?不如你们打一架?”
谢青昀的眉头紧皱,似乎不明白王芜怎么会说出这么荒唐的话?可看她的表情,又不像是恢复记忆的样子。难道阿芜内心真的是这么想的?她希望他和“萧远洲”二夫共侍一女?
和谢青昀的气恼迷茫不同,“萧远洲”此刻却有些欣喜,能说出这样的话,看了阿莹的记忆恢复了几分,就算没有全部想起来,但至少是个好的迹象。
接受良好的“萧远洲”飞快出手,将谢青昀揍倒在地上顺便还多踹了几脚。该死的谢青昀,差点把自己的老婆拐跑了!要不是他是这秘境的眼,还真想就在里面宰了他。
打倒了情敌的“萧远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长赢扛了起来,打横抱在了马上,欣喜的拉住缰绳策马而去,大笑着说:“娘子,随我回家了!”
第93章 月下草原
夜幕低垂, 星辰点点,宛如细碎的钻石镶嵌于深邃的天幕之上。四周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它们的轮廓在月光的轻抚下显得柔和而神秘。
微风拂过, 带来了林间树叶的沙沙声和远处溪流的潺潺低吟,构成了一曲悠扬的自然交响乐。
长赢望着身旁的“萧远洲”, 他的侧脸在火光的映照下,忽明忽暗,看不清表情。
她穿着单薄的喜袍, 晚风吹过, 即使凑近篝火, 但那温度也不够暖和整个身体,她依旧被冻的有些瑟缩。
一旁的男人似乎是发现了她怕冷的动作,随即一个大麾从天而降, 盖在了她的身上。瞬间, 男人的气味将她包裹的严严实实, 密不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