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芷哼了一声,一掌拍在他的胸膛上,见他努力压抑着自己紧绷的神经,又渐渐将身子放松下来,胸膛的肌肉又变得柔软有弹性?了,她又将脸贴了上去,还轻轻地蹭了蹭。

“好喜欢。”贺星芷轻轻地说着,“我?也很喜欢你的,也想一直和你在一起的。”

宋怀景显然怔愣片刻,从?前贺星芷很少?与他说这样直白的话,她不?似他,并不?喜欢用言语去描述自己的感情。

只有在床榻上舒爽得不?能自已时,才会不?吝啬地对他说些“我?爱你”诸如此类的话语。

直到贺星芷此番话,才稍稍将宋怀景从?那无尽的惶恐悲怆中渐渐抽离出来。

能得到她这样的爱,宋怀景想他其实也该此生无憾了。

“阿芷,此话当真?”

贺星芷攥着他的衣襟,甫一将脸贴到他的胸膛上,那困意又席卷而来,“当真,珍珠都没那么真……”

她这话当然不?是哄宋怀景的好听话,她切切实实地知晓自己是喜欢他的。

毕竟贺星芷知晓自己从?前从?未对其余人有过这样的感情,别人哪怕是抱一下她,她都会感到十?分不?自在的性?子,如果不?是喜欢宋怀景,怎会与他做了这么多亲密的事。

她对待感情向来很笨拙,笨拙到只能根据自己是否接受与之肢体接触来判断。按照她的判断法则,贺星芷当然是喜欢宋怀景的。

贺星芷垂下头,攥在宋怀景衣襟上的手指松了几分力道,嗓音染上困倦时独有的黏糊劲儿,“哥,我?好困了。”

“好好好,阿芷快睡。”宋怀景搂紧她,埋藏在心底的恐慌其实半点没有消散,只是眼下被她的话哄到了,至少?,至少?他得到了贺星芷的爱……

宋怀景接下来这几日,粘贺星芷粘得更紧了。这腊月二?十?五到除夕前一日转瞬而逝,生怕梦中的画面会变成真实的事,他粘贺星芷粘的简直有之过而无不?及。

无论她做什么都要陪着她一块,不?过这些日子贺星芷也没去哪,几乎都在府邸里待着。

她趴在窗口前,望着窗外?一片银装素裹,贺星芷指着外?面的积雪转头问宋怀景:“好大的雪,是不?是可以堆雪人了?”

皑皑白雪覆在府中的屋檐与树枝,将天地多染成了一片纯洁无瑕的素白,这一切的景象与人一同穿上了冬装。

宋怀景自然是依着贺星芷的性?子:“嗯,阿芷若是想玩,我?们一块儿玩。”

红豆听了这俩人的话,赶忙找来了狐裘披在贺星芷的身上,“东家,外?头冷,你又怕冷得很,仔细些身子。”

红豆这两日也待在府中,她自小无了亲人,贺星芷对于她来说也是世?上唯一的亲人,自然是要陪着贺星芷一同过年。

只不?过她如今快要被这俩人的亲热劲儿给惹红了眼,一边诧异着宋大人私底下还有这样一副面孔,一边又觉得自家东家找到能一心一意爱护她的人,多少?也有为贺星芷感到喜悦。

三人一同来到院前,贺星芷手里没有胡萝卜,剪了根粗粗的树枝当作雪人的鼻子,与红豆费力滚着雪球,勉勉强强堆出了个?雪人。

“嘿嘿,好丑啊。”贺星芷看着面前很快散了形状的雪人笑道。

她抬头看了眼宋怀景,眼中忽地闪过一丝狡黠,趁着他不?备,迅速团了个?雪球,投掷到他那月白色的锦袍上。

“看炮!”

她说着躲在红豆身后?,“红豆,快一起攻打宋怀景。”

见她难得笑得这般有精力,宋怀景便任由着她打,贺星芷到底没什么玩雪的经验,团的雪球又小又散,打在身上也没什么感觉,但三个?人也玩得不?亦乐乎。

玩着玩着,贺星芷不?知为何起了心思,想要找个?地方躲起来,然后?悄悄攻击宋怀景,趁着宋怀景弯腰团雪球的工夫,她藏匿于一处假山之后?。

待宋怀景回过神来,贺星芷已然不?见踪影。他平时耳力颇好,若是她走?动,他定是知晓的。只是这外?头风雪太大了,让他根本听不?到贺星芷的声音。

连红豆也不?知所踪,方才的欢声笑语仿佛被这片寂静的雪彻底吞噬。

那种?熟悉的毫无源头的恐慌猛地从?心底窜起,紧接着攥紧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前几日的噩梦以及多年前的痛楚如冰锥,刺在他身上。

宋怀景呼吸骤紧,脸色也白了几分,“阿芷,阿芷,阿芷,阿芷你在哪?”

回应他的却只有庭院刺耳的风声。

就在快要被绝望淹没时,一双手忽地从?他身后?捂住他的眼睛,贺星芷的身子随即一整个?跳起来,趴在宋怀景的背上。

“我?在这儿呢!”

贺星芷还陷入方才打雪仗的乐趣中,语气里带着笑意。

话还未说完,她打了个?喷嚏。

宋怀景浑身一僵,随即握着她的手腕,将她扯到自己身前抱起身,搂住她腰身的手止不?住轻颤,但他并没有像前几日夜晚那样与她诉说,只是噤了声将她抱回屋内。

“外?头冷,阿芷该到屋里取取暖了。”

他抿紧唇,想要抑制住心底不?安的情绪。

“是好冷,我?的手都快没知觉了。”

宋怀景连忙叫了侍人取热水给她洗手暖手。

贺星芷歪着头,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发觉他神色似是有些不?对劲,“怎么了,是我?刚刚打你打得太用力了,你生气了?”

宋怀景此时才意识到自己因为沉浸在后?怕中,不?自觉地板着脸,他随即露出温和的笑。

“阿芷,你乱想什么呢,只是怕你受寒了,担心你。”

“没事我?穿得那么厚呢。”贺星芷笑着,捧着他的脸飞快啄了一口。

这一吻,也扫去了宋怀景眉头上的一丝阴霾。

玩闹过后?,晚膳用得比平日早一些。他们并没有像宋怀景梦中那样去小阁楼那看烟花,窗外?呼啸的北风和密集的飞雪,让贺星芷只想缩到床榻里。

洗浴过后?,她便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