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芷怔在原地,下意识便抬指尖想?拂去他的泪,只是指尖停滞到半空觉得这样?的动作太过亲密,她又下意识地想?收回?手。

却被宋怀景一把扣住自己的手腕,紧接着她整个人?都被他揽在怀中。

宋怀景佝着腰身将?脸埋在她的颈间,烫得让人?发热的呼吸喷洒在敏感的肌肤上。

紧接着身上感觉到阵阵轻微的抽噎与?颤抖,贺星芷本能地抬起手牵住他的衣袖。

宋怀景却像是浑身失力,倏地跪坐下去,本扶在她背后的双臂紧紧环住贺星芷的腰身,将?脸深深埋进她腹间的衣料里?。

贺星芷猛地吸了一口气,只觉得浑身打了个难以言喻却又舒爽的颤。她将?手覆在宋怀景的肩上。

“阿芷,阿芷……”

他低声的呢喃充斥着整个房间,彻底盖过雨声,一声一声落在贺星芷的心上。

这招简直比美男计还要戳她的心,贺星芷脑子都还未来得及思考,掌心就已经开始下意识地轻轻地拍了拍宋怀景的背,轻声道?:“不会了。”

宋怀景听?到她说的话,只是依旧无法克制如今的情绪。

他实在是压抑太久了,从找回?贺星芷那日起,他每每望向她,都只觉眼中酸涩,却为了不吓到她,一直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忧虑她会厌恶他的亲近,一直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如临深渊。

从前贺星芷下意识的疏远与?抵触,像是一把日日在他心口磋磨的钝刀,痛入骨髓。

好在她终于想?起了过往,哪怕只有一星半点,却能让她不再抵触他了。

他将?脸埋在她的腹间,这般亲近的触碰阿芷都没有一丝半点的嫌弃厌恶。

他如今不过是在一点一点试探,试探着阿芷能接受如何程度的亲近。

从前的阿芷就喜欢他这副身子,如今的阿芷何尝不是呢。

只要她的身子不厌恶他,宋怀景就有数不清的法子让她能接受自己。

这世上,只有他才会是贺星芷的夫婿。

他的鼻尖轻轻地蹭过她柔软的腹部,在贺星芷看不见的地方,混杂着滚烫咸腻的热泪,宋怀景勾起唇角轻轻地笑了。

直至门口传来叩叩敲门声,宋怀景才敛起一切情绪。

贺星芷瞧了一眼门外,也不知自己与?宋怀景在这屋里?待了多久。她的掌心被宋怀景轻轻地捏了捏,“阿芷好好想?想?,我会一直等你的。”

“好……你快些?起来吧,国师宋墨他们?都很担心你,快些?将?你醒来的好消息告诉他们?。”

贺星芷抿了抿唇,“那你伤口还痛吗?”

宋怀景蹙眉,“还有些?许疼痛,不过足以忍受。”

贺星芷说着又从怀里?掏出?药,“那要吃点止痛的药丸吗?”

他却摇头,“不用,我可以忍着的。阿芷,不是说这药可贵了吗,给我吃了那么多,怕你不舍得用了。”

贺星芷撇过头,心想?自己在他眼里?有那么抠门吗,既是他不要这止痛药,那就让他受着疼去。

宋怀景作势要去开门,却忽然转身折返。

“怎么了……”

话还未说完,便觉额间一凉。

宋怀景俯身贴近,前额轻轻抵住她的,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鼻尖。

“阿芷,你身上发烫,定是淋雨着了寒气。你快些?回?屋歇息。”

贺星芷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糊里?糊涂地被宋怀景送回?了房间。

再之后她吃了红豆叫人?炖的老母鸡汤,又吃了刘大?夫给她煮的药,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宋怀景知晓自己醒来时被贺星芷喂了颗不知名的药,他没有问贺星芷,因为无论她给他吃何物,他都甘之如饴。

他也知晓自己这样?快醒来是因为贺星芷给他的这颗药。只是他身上的伤实在太重了,身上的疼痛依旧不减。

他却不能像贺星芷这样?能放下所有事暂且去歇息,被关在狱中的冯霄还等着他去审问。

冯霄也不是个好对付的,审问完他,夜已深。

宋怀景从狱中回?来时,沾染了满身的血腥味。

他今夜也渐渐将?润州此次水患的蹊跷捋清,病重昏迷的刺史大?人?、河神童子祭、长史种种之间的秘密他都弄清了。

不过他还需与?裴禹声商量,明日还要从冯霄口里?再套些?话,今日不过是给他略施薄惩,权当给他个教训罢了。

当年五皇子就是被他亲手弄死?的,如今宋怀景也不介意用同样?的法子再弄死?冯霄。

只是此事来龙去脉还须向圣上禀报。

近日又连着几日降雨,他与?贺星芷的身子又还未恢复,想?来还需在这润州待上一旬日。

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宋怀景蹙起眉头,叫人?烧水仔仔细细地洗浴,将?身上的气味彻底洗去,又熏了阿芷最喜欢的熏香,才将?一身戾气洗去。

入了夜,天凉了了许多。

而贺星芷发起了高热。

前夜实在是淋了太久的雨,又遇到了极其惊险的事,将?她的身子吓得染了病。

不过这在贺星芷眼中不过是风寒感冒,也不至于花大?几十?积分换什么起死?回?生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