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星芷扶着腰, 加重?喘.息声。鼻尖冒起细密的汗珠,额角豆大般的汗珠滑落沿着下颔滴落在锁骨上。

一瞬间的酥麻感让她止不住打了个颤。脸颊因着这天热早就泛起两坨红晕。

“表哥,快些。”

贺星芷揪着被子, 只露出个脑袋,看着身前的宋怀景, 又抬起目光望向门外?。

宋怀景抿了抿唇, 目光落在她沁着汗水的锁骨上,他滚动喉结,压低嗓音道?:“阿芷, 莫要着急。”

话音还未落, 那木床脚不堪重?负般地咯吱咯吱作响, 声响越发急促。

门外?的人影动了动,紧接着听到熟悉的声音,周掌柜擦了擦额角, “官爷, 您瞧这……”

带头的那人手中攥紧了这搜捕文书, 知?晓上面的刺史官印并非刺史亲自盖的,他本就有些心虚,眼见自己已然带人将整个云水轩都搜查了一遍, 别说?小孩,连孩童的衣裳也没见到。

想来许是收到了假的消息。而且这云水轩的东家非富即贵,在京城认识的达官显贵可比他们这些在官府当差的还多?, 哪怕自己瞧不起商人, 也得罪不得她。

他抬起手挥了挥,示意其余差役退下,几人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后院。

直到走至一段距离后,方才那同周掌柜唱红脸的又道?:“掌柜的莫怪, 今日是我等唐突了。这云水轩干干净净,哪有什么孩童?日后有机会再来帮衬你这儿。”

周掌柜下意识回头望了一眼后院的方向,嘴角扯出一个笑。

“官爷也是奉命行事。”

话音刚落,那几名官兵便大摇大摆地走了,对?她这云水轩实际上毫无歉意。

好在今日许是他们心情好,没有砸坏食肆中的物件。

周掌柜扫了一眼如今空空荡荡的食肆,许多?桌子上还摆着客人未吃完的食物。

她拿着手帕擦了擦额角的汗,唤伙计来摆好被那些官兵撞得歪歪扭扭的桌椅。

但?她特意吩咐了伙计不要清理?桌上的食物,想着方才被官兵吓跑的客人可能还会回来。

她走到食肆大门前,将身子向外?探去,眼见那群差役早已远远离去,在她的视线中已然变成了几个黑点。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扯着帕子火急火燎地朝后院走去。

贺星芷支起身子,探头探脑向外?张望。

眼瞧着门前的人影散去,耳边没了人说?话的声响,只余下聒噪的蝉鸣,和着自己那急促的呼吸声,呼吸间的灼热仿佛要将五脏六腑蒸腾。

贺星芷腾的一下,掀开被褥从床上跳下来,衣裳安好地穿在身上。

只是她的发丝有些乱,脸上的红晕也不假,但?这纯属是给热出来的,她喘着气:“热死我了热死我了……”

屋里冰鉴里的冰块早就融化?了,只余下几滩还带有些许凉意的水。

贺星芷方才又一直在床上,担心官兵还是会破门而入,她预先用?了被子盖住自己一整个人,而宋怀景则坐在床沿边摇床。

还要卖力地叫喊,此时贺星芷感觉自己已热得熟透了。

贺星芷隔着衣裳摁住宋怀景的胳膊,“哥,哥,可以了可以了别摇了。”

她下意识瞥了一眼宋怀景的右肩,“你这手还伤着呢。”

她说?着绕到宋怀景身后打开柜门,将小芸抱了出来,小芸也热得满头大汗,刘海黏糊糊地贴在额头上。

只是贺星芷还是有些忧虑地,目光一直落在门外?,很害怕那些官兵又回头破门而入。

“阿芷,他们已经离去了。”宋怀景手还搭在床边,只觉得掌心热得发烫。

直至此时,贺星芷才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此时宋怀景站在床沿边。

而贺星芷蹲在床头处抱着小芸的臂膀,两人挨得极近,近到贺星芷感觉自己周身热乎乎的,宋怀景像是一个热源似的散发着自己身体的热量。

贺星芷抬头看了眼宋怀景,直觉感觉他好似在皱眉,她瞬间就联想起宋怀景高挺的眉骨压着双眸时数不清道?不明的不怒自威。

她站起身后退了几步,双手合十,“对?不起对?不起宋大人,事发突然,迫不得已走了下计。”

她自个儿也没想到以前看小说?看电视剧的这套还真的能用?上,也多?亏了宋怀景愿意配合她。

她抬起眼睫,又瞧了一眼宋怀景,看不清他的神?色,却?不知?为何在明明热出一身汗的屋里感觉到了一阵寒意,莫非是宋怀景生气了。

也是……自己为了躲避官差的调查出了个馊主意,让他陪自己做戏。

宋怀景定是不想与自己扯上这种关系的。想起从前宋怀景待自己都极好,贺星芷道?歉也说?得格外?顺嘴。

“不过?您在这用?的也不是参政的身份,是我不存在的表哥,就算日后传出去,过?一段时间我们又回了京城,也没有人会联系到你头上来,只会觉得是我和不存在的表哥做了这档子事,您应该不会怪罪我的吧……”

宋怀景咬着牙,闭了闭眼睛,脸上重?新扯出了个笑,本还没真生气,现下被她这番话气到了。

他总算是体会到又喜又气是何滋味。

方才宋怀景摇着床听她说那些话时,本是心中一热,只觉得阿芷从来都是可爱至极的。

不禁又想起从前她也爱欺压在自己身上,说?这般话。

可不过?一瞬,宋怀景就在想若是她今日先遇到的是燕断云的话,她是不是也是这样没心没肺地扯着他与她作戏。

而她面对?燕断云时定是不可能说?出这般道?歉的话来,只会打打闹闹就过?去了。

可面对?宋怀景时,贺星芷这样心大的人都会顾忌这顾忌那,嘴里不是多?谢就是抱歉。

无论?他说?过?多?少次无妨,说?过?多?少次他们也是亲人,她与自己永远都若即若离。

明明关系才亲近几分,又迅速被她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