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扶起白韫走进电梯,又从包里掏出一小瓶薄荷吸入剂在她鼻尖喷了喷。

“真没事,除了有点晕想说胡话,啥也没有。”

“回去把胃药吃了。”

蔚姐语气严肃,显然是没得商量,白韫叹口气,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

“好……”

白韫懒懒散散地站在角落,等着蔚姐把车开过来,随意地一抬眼,一辆法拉利 12clindri 从眼前驶过,红色格外显眼,流畅大气的车身配上斜长的车灯,狂野而帅气。

也许是酒精影响,她现在只嚣张地想,这辆车很配她,若是敞篷就更好了。

可怜她辛辛苦苦工作这么多年,赚的还不一定有人家一个月赚的多,也怪不得她仇富。

向前开了近百米的法拉利突然减速,干脆利落地倒车,在她面前停下。

车窗缓缓降下,白韫看见了坐在车里闭眼假寐的顾谨,他安静地靠着椅背,整个人融于黑暗中,面容也少了一份冷峻。

白韫眨了眨眼,视线始终锁在他的脸上,却沉着性子不开口说话。

“白韫。”

终究是顾谨败下阵来,他睁开眼,对上白韫澄澈的双眼,如碧波无垠的海,瞬间吞噬了他。

“怎么不叫我白小姐了?”

白韫双手背在身后,上半身前倾,长发从肩头垂落,眉眼弯弯,整个人放松而愉悦,与刚才那妖媚的模样判若两人。

在他面前,戏倒是演得足。

“那你呢,倒是不叫我顾先生了?”

顾谨一想起她软着嗓音缓他“阿谨”的模样,喉结便不自觉滚动,声音也哑了几分。

“因为我要让你心软啊,我的顾先生。”

白韫纯良的像瓣儿上挂着露的小白花,似乎完全没意识到她这句话在顾谨心中掀起多大的风浪。

“上车。”

车门应声抬起,白韫直起身子,笑着坐进车里,刚落座的瞬间,整个人便被一把拉进某人怀里,双手锢住她纤细的腰,滚烫的温度透过轻透的布料传遍全身。

她突然想起以前来姨妈时,顾谨最喜欢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帮她暖一暖,她也总是缠着顾谨,利用她脆弱而破碎的一面尽情撩动某人压抑着的欲望。

她绵软无骨地依在顾谨怀中,声音温柔,说出口的话却如一把利剑刺进他的心脏:“顾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

“……你是在向我炫耀吗?”

炫耀他被彻底拿捏住了,炫耀与他分手后活得是多么潇洒,炫耀他还是放不下。

“炫耀什么?”

白韫心里也不好受,垂下眼眸,换了个问题:“顾先生,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顾谨嘴唇微动,眼神里似有暗流涌动,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语气坚定:

“白韫,我不想把你让给别人。”

“我不属于任何人,阿谨。”

白韫轻笑一声,动作轻柔地拍掉他的手,明亮的双眼直勾勾地与他对视,毫不掩饰眼底的野心:“但我一直在等。”

车门再次抬起,白韫下了车,笑着朝车内的顾谨挥了挥手,露出另一只手里捏着的一张名片。

车窗缓缓降下,隔绝了顾谨的视线,他扭过头朝司机吩咐:“回去吧。”

一直等在后面的一辆车开了上来,白韫拉开车门坐上去,坐在驾驶位的蔚姐问道:“去哪?”

“回我在北榕路的那套房子,既然要跟他们划清关系,橙柠送的东西就别再碰了。”

蔚姐点点头,踩下油门,车子平缓地往前开去。

开了一段时间,她终于忍不住了,小心翼翼地试探:“你跟顾总……之前认识?”

“不认识。”

白韫回答得很果断,脸上依旧挂着妥帖的笑,她总是妥帖到不需要任何人担心,也喜欢把什么事都埋在心里,表面上装的云淡风轻。

蔚姐心下明了,没再多问:“你回去赶紧休息吧,后面的事我来处理。”

“嗯,谢谢蔚姐。”

车子一路开进小区,这块区域的安保很不错,也有不少明星网红之类的住在附近,白韫没做任何掩饰,直接下了车。

只是短短几步路,白韫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一股若有若无的视线在身上徘徊着,一直跟着她走进六栋大门。

白韫突然停住脚步,转了个弯,快步往逃生通道跑去,躲在楼梯口,透过窗户看向对面的楼层,一层一层往上爬。

酒精的作用越来越强烈,意识愈发模糊,再加上中午只吃了一半的三明治和水煮蛋,她顿时感觉胃酸在空荡荡的胃里不断翻涌,呕吐感让她不得不放慢了脚步。

也因此,白韫没注意到与她居住的 37 楼正对着的那一层阳台,有一道明亮的反光骤然消失。

她叹口气在楼梯上坐下,视线穿过高高的窗户,这一方的天空是从头到尾的蓝,透亮的蓝色澄澈到容不下一丝杂质,只有稀薄的云浮在空中。

白韫从口袋里摸出女士香烟和打火机,抽出一根点燃了,懒懒地抽着。

白色的烟雾在周身萦绕,模糊了视线,缓慢地向外飘去,勾勒出一副梦幻的画,白韫又开始想起以前的那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