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谨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独自扔到国外,三年来同家里人几乎没有联系,她这个当妈的怎么可能不心疼,差点没冲进老宅里指着那群老迂腐的鼻子骂了,还是顾琅这个当大哥的劝着她,让她多去顾父耳边替顾谨多说好话,又做主要了些股份做赔偿,她这才罢休。

岳曼文看了眼身边的明淑熙,对方正看好戏似的抱着臂站在一边,见她看向自己,又迅速垂下手,婉婉有仪地笑了笑:“不麻烦的白小姐,刚巧我们也是去那。”

白韫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修罗场,皮笑肉不笑地扯着嘴角:“我们这人多,车坐不下,谢谢你们的好意,不过不用麻烦了。”

顾谨怎么可能让她逃掉,趁机堵住她的目光,与她对视着,不假思索地说:“我们也坐大巴过去。”

明淑熙是来旅游放松的,可不想陪着顾谨哄女朋友,刚想表态,怎料岳曼文也笑着附和:“那就去坐吧,我记得攻略上说酒店附近有直达桐庐镇的观光大巴,刚好可以欣赏沿途风景,也算不白来。”

拒绝的话如鲠在喉,她撒娇似的拉住岳曼文的手晃了晃,“文姨,我想先去附近的商业区逛逛给母亲挑件礼物回去。”

岳曼文是被明淑熙邀请来的,这次的行程也都是她在安排,虽然她是长辈,但也不好拂了明淑熙的面子,她拧着眉,最终还是点点头:“那就听你的。”

身后的 VIP 通道驶进一辆迈巴赫,停在不远处等着,顾谨径直走向白韫:“妈你陪她去就行,我带白小姐去换身衣服。”

“啊……好好。”

岳曼文主动挽住明淑熙的手臂,拉着她走向车子,司机提前下车替她们拉开车门,明淑熙算是明白了她的意思,配合地笑着说:“那就我和伯母两个人去吧,反正他跟过去了也要嫌累的,没了他也清净点。”

顾谨想要靠近白韫,关黎面无表情地挡在她身前,语气冰冷:“这位先生请退后,我们老板不待见你。”

关黎像堵墙一般隔在两个人之间,他碰不到白韫分毫,顿时觉得这人有点太实心眼了,却又欣慰于白韫得到了很好的保护。

他叹口气,解释道:“我跟白韫认识,你应该也见过我才对。”

顾谨这张脸帅的实在显眼,再加上两个人的关系不一般,关黎自然是认得的,但她依旧冷着脸,严防死守地将白韫挡在身后:“抱歉,我不记得了。”

攀交情没用,他只好无奈地向白韫求情,低低地唤了声:“韫儿。”

“走吧,不用管他。”

白韫连一个眼神也懒得回,拉着关黎往回走,迎面同找来的蔚姐碰上,她看着白韫身上凭空出现的风衣,不出所料地在两个人身后看见了顾谨。

她顿时有点头大,试图用眼神询问关黎发生了什么,对方只是全心都放在白韫身上,生怕顾谨趁她不注意得手了。

白韫披着风衣,走路时衣摆撩过小腿肚,她总有些不自在,只得拎起下摆,“先回酒店休息,至少得把这身衣服换了。”

“我送你。”顾谨无视关黎的阻拦,攥住白韫的另一只手,不由分说地带着她往反方向走,“我们应该是同一家酒店。”

宽大的袖口松松垮垮地堆着,很快又顺着手臂滑落,完全盖住了两个人交叠的手,顾谨心念微动,借着遮掩,手掌向下,勾住了她的小拇指。

像是在乞求原谅,他勾着白韫的小拇指晃了晃,无声地唤着她的名字,即便没有声音,白韫也自动替他配好了音,一想起昨天电话里的那声“韫儿”,她的耳根又开始发烫。

“撒开。”

白韫想甩开,却被缠得更紧了,顾谨有意无意地挠着她的手心,她羞愤地加快了脚步,对方不过是迈开了点步子,轻轻松松地就追上了,还偏要笑着问她:“是不是后面几天你都能陪着我了?”

“陪你个大头鬼!”

又一辆车开进来,白韫看着驾驶座上的江洛安,直接往回走,推开凑上来的顾谨,没好气地说:“怎么他也在?”

“嗨喽,白小姐好。”

江洛安推开车门走下驾驶位,隔空把钥匙抛给顾谨,绕过车头,撞了他的肩一下,揶揄地说:“你快跟人家解释一下啊。”

顾谨一把拽住白韫,接住钥匙,“他就是过来相亲的,相完就走,不碍事。”

白韫总觉得这个不碍事意有所指,回头狠狠踩了他一脚,拉开车门,坐进最里面的位置,抱着双臂转头看向窗外。

顾谨甩着手中的钥匙,绕到驾驶位坐下,打下窗户冲江洛安喊道:“你帮忙把后面的几位也送回去,我先走了。”

车内,死寂般的沉默很快蔓延开,白韫觉得郁闷,莫名又上了顾谨的贼船,她就应该态度强硬地甩开某人的手,然后径直离开。

白韫气得想跳车,为了转移注意力,一个劲地盯着手机,点开这个软件翻翻又退出再点开那个软件,看了半天实际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她快被自己气笑了。

注意到后排的动静,顾谨主动开口:“要听歌吗?”

“好好开车。”白韫手指在屏幕上滑动着,语气冰冷,说完抬头从后视镜中看见自己,她挑了挑眉,缓慢地移动视线,而后就与顾谨的目光撞上。

手指轻点着方向盘,他沉声说道:“白韫,我没有撒谎,我也不会骗你。”

冲动之下的愤怒消散后,事情的真相都变得明晰,心中某些隐秘而鼓胀的情绪像是一团充气的球,突然“啪”的一声炸开,空气中似乎都多了点糜乱的味道。

白韫全当没听见,继续刷着手机:“要是不想跟我殉情就给我好好看路。”

“那我还是选择跟你殉情。”

顾谨笑着转动方向盘,车子在路边停下,安全带被解开的声音像是崩断理智的最后一根弦,撕下了两个人的矜持假面,她仿佛听见他在耳边说:

“想看的话,过来坐我腿上。”

白韫顿住手,这回是真被气笑了,也是真的看开了,嘴唇上很正的红色衬得她像是初绽的玫瑰,明艳妖冶。

她很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她还是依着顾谨的意思,顺从地用行动表达了同意毕竟吵架不影响吃肉。

白韫脱下裹住全身的风衣,就好像是脱去了一层遮羞布,她变得赤裸而纯真,完全暴露在顾谨的目光下。

她慢悠悠地弯着腰跨过中控,裙摆被撑开,撩至大腿根部,雪白光洁的肌肤落进某人眼底,更加重了呼吸声,而后她就被揽进怀里,背压着他的手,抵在方向盘上。

顾谨低头吻住她的唇,一点点描摹着她的唇形,不急不躁地引诱着她张开贝齿,白韫还在疑惑怎么他平常更有耐心,舌尖却忽然侵入腹地,缠住柔软,轻松掠过上颚,酥麻的痒让她身体发软,抓住他的衣领的手用力,在平整的衣服上留下两道抓痕。

车内的温度瞬间升高,燥火点燃了身体的每一处,顾谨突然全数退出,白韫抿着唇,迷茫地看着他眼底流转的情欲,而后伸手捧着他的脸,主动吻下去。

白韫对自己的欲望总是有非常清晰的认真,她钟爱顾谨的肉体,所以她甘愿沉沦,但她讨厌确认关系后需要面对的各种麻烦、争吵,所以她更喜欢两个人现在的身份

“情人”就意味着她不需要任何心理负担,不需要对谁负责,更不需要知道对方真实的情感状态。

白韫一边应付着顾谨,一边检讨自己为什么要对他的事这么上心,甚至想他想到了失眠的地步,还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未婚妻而焦心,她完全是在浪费精力和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