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黎不说话了,没好气地朝她挥了挥手。
白韫是开车来的,蓝湾在海边的别墅区,与市内有些距离,她一路开得很快,车窗被摇下露出一条缝,风灌进来,吹起被随手梳拢扎起的头发,衬衣衣领疯狂地左右摆动,打在锁骨上。
车载蓝牙连着备用机,刚好切到下一首歌,《softie》响起的瞬间,白韫突然有些期待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
她伸手调大了音量,给顾谨打了个电话,语气很轻:“我在路上了。”
顾谨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声音又变成混着冰块的气泡水,他听到了背景乐,干脆打开免提,把音量拉到最大:
“……你在听什么歌?”
白韫看了眼导航,确认好路况后,单手扶着方向盘,笑着吹了声口哨,又把车窗摇下来一点:“听吧,等我到了再告诉你。”
两人的通话一直没断开,顾谨拿着手机,起身去卧室的抽屉里摸出一包卡比龙,坐在沙发上叼着烟用大拇指翻开打火机的盖子,黑暗而空旷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轻微的“叮”,火光照亮了他的半张脸。
耳机里传来的人声沉闷而沙哑,却又给这首歌添上独特的味道,顾谨缓缓吐出一团烟,盯着手机屏幕上不断增加的通话时长,突然笑出了声,苦涩中又带着一点欣喜。
“I was never fighting for my flight,
It was something for the floor,
Say she can't afford to pend my life,So call me to a chord。”
他摩挲着打火机的金属机盖,语气贱贱的:“白韫,你哪找到这么符合我的歌?”
白韫嗤笑一声:“某个男性朋友推荐的,他的品味看着比你好。”
“技术没我好,钱也没我多。”
“技术”两个词他咬得尤其重,好似刻意在强调些什么。
顾谨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低声朝白韫服软:“我始终与其他女性都保持距离,不亲近不暧昧,你以为我是在为谁守身如玉?”
“唔……那很守男德了。”
车子在红灯前停下,白韫从包里摸出口红快速补了个妆,抿了抿唇,她拿手机贴近了嘴边,轻笑一声:
“这么乖,今天有好奖励。”
这一声传进耳朵里,勾起心脏一阵酥麻,顾谨只觉得全身有蚂蚁在爬,赶紧把耳机拿下来,这声音却着了魔一般在脑海中不断盘旋,势要把他卷进漩涡中,冲垮理智。
“这可是你说的。”
白韫一路顺畅地开进小区,应该是顾谨提前跟保安说过,她降下速度,慢慢靠近最右边的那栋别墅,在院子前停好,熄火下车。
电话依旧没挂,白韫勾起背包肩带拎在手里,手机靠在耳边,边往大门走边问:“你家密码是多少?”
顾谨也起身,踩着拖鞋走向大门:“一直是那个密码,我没换。”
“知道了。”
白韫抬手输入密码,一打开门就看见老大个人杵在门前,握着手机领口大开,颓废的耷拉着眉眼,又突然抬头看向她,喉咙滚动着好像想说些什么。
空调开得太低,房间里充斥着凉气和浓郁的酒味,简直像医院的停尸房,白韫整个人笼罩在顾谨的影子里,她仰着头与他对视:“先让我进去。”
电话没挂,白韫的声音几乎是同时又从某人的手机里传出来,顾谨不动分毫,巴巴地看着她,也不说话。
白韫主动走进门里,把包挂在架子上,凑近了些,低头掰开他的手心拿走手机,挂断电话塞进他的裤子口袋里,又抬手扯住他的衣领往下拉,嗅了嗅,轻蹙着眉:
“抽了多少?”
“一根。”
顾谨像是突然活过来,伸手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搂得很紧,白韫的脸被迫埋在他胸前,听他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听头顶飘来的带着点委屈的声音:“就一根,没多抽。”
白韫配合地环住他的腰,一下一下顺着他的背,两个人都适时沉默着,顾谨悄悄捉住她的手腕,带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宽大的手掌包裹住她的手,强势地锁住她的视线。
“白韫。”
轻飘飘的,却像在嘴边嚼了无数次才肯吐出来,透着无与伦比的性感,落在白韫耳朵带起一阵燥热。
她是燥热难耐的,顾谨也是。
白韫的手一路往上走,轻拂过他的双颊、眉眼,仔仔细细地描摹着刻在脑海深处的轮廓,一遍又一遍。
“为什么喊我来?”
顾谨垂下眼帘,握住她的手,脸埋进手心里蹭了蹭:“昨天有家宴,我好不容易回去一趟见老头子,还被一堆人说教。”
“我再也不想回家了,连我哥也跟着他们一起劝我。”
这话说得像小孩子在撒娇,白韫听了想笑,她大概也能猜到是这些事,用指尖戳着顾谨的脸,又用力捏了捏:
“他们都说什么了?”
顾谨乖巧地任她摆布:“你还记得上次在那个粤菜馆,跟我一起的女人吗?”
白韫懂了,嗤笑一声:“相亲对象?”
她收起手,想推开顾谨却没推动,下一秒整个人被压着撞在墙上,顾谨慢慢抽出抵在她后背上的手,扣住她的手腕,低头吻着她的锁骨,又轻轻啃了一口。
“会吃醋吗?”
白韫语气平淡的像在掩饰:“不会。”
顾谨啃咬用了点力,白韫不满地抬腿踹了他一脚,依旧嘴硬:“你算什么?”
“算你前男友,唯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