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动作被唐若烟察觉,她惊呼一声:“你们不能提前看食材。”
白韫狡辩:“没有。”
徐倩附和:“没有的事。”
导演嘿笑一声,“我们约定的时间是七点,现在游戏已经开始咯。”
其余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涌上前去翻餐车里的食材,白韫被挤到一边,手里还拿着刚才的西红柿。
小谷差点没站稳,被她托住身体,嘴里不断重复着:“哎呀,我要摔倒了。”
白韫是见识过酒店机器人笨拙的模样,再次有感而发:“这是人工智障吧。”
小谷站稳身体:“小谷很聪明,能干的事很多,不是人工智障。”
“霍,它能听懂我说话欸。”
白韫对它改观了,惊奇地上下摸索着,看有没有什么隐藏按键,随口问道:“你能做饭吗?”
屏幕上的颜文字变成流泪的表情:“抱歉,小谷目前还做不到呢。”
“……”
餐车是上下两层结构,白韫也不再跟小谷多掰扯,捂着脑袋,蹲下身去够正中间的挂面,又顺手拿了几根肉肠。
她扯了扯徐倩的袖子,抬头看她:“倩姐,我们去做饭吧。”
“做什么?”
白韫把手里的挂面递给她:“番茄鸡蛋面,加肠加荷包蛋。”
第六十七章 既定偏离
顾谨在去见顾父前特意去了趟总裁办,抬手敲了敲门,顾琅回一声:“进”。
他推门而入,把手里拎着的纸袋放在他面前,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哥。”
顾琅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看他,又瞥了眼纸袋上熟悉的 logo,从里面拿出一杯咖啡,看清标签上的馥芮白后又放了回去。
“今天怎么想着来公司?”
顾谨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宣传册翻了翻,随口答道:“老头子喊我过来。”
“是来我这探口风,还是来求我站队的?”
顾谨哂笑一声,“他想做什么还会通知你?问谁都是白问。”
就像之前也是,没通知任何人,顾海骅直接喊助理替他安排好了出国的一切,拿白韫威胁,强硬地把他带到机场,之后就断了他与国内的大部分联系。
不仅是要把他与白韫分开,更像要是把白韫从他的世界里剔除
空空落落,打开所有电子设备,聊天界面刷新一百遍,都不会再有白韫的问候,他能从社交媒体上知晓白韫的消息,却连亲口表达祝贺都做不到。
隔着屏幕,他伸手触碰自己的爱人,千百道柔情辗转,最终从口中泄出绝望的恨与怨,画面上巧笑倩兮的人落进一湾破碎的泉,摇摇晃晃,随波流转。
顾谨把这当成对自己的惩罚,过往受人桎梏的无力感敲打着他往上走,要把曾经荒废的时间都补回来。
在国外的生活越是艰难,他就越是喜欢回忆过去,把当时看上去稀松平常的经历一遍一遍、翻来覆去地想,才能从过期的幸福中汲取到些微的甜。
分不清思念和孤独哪个更难捱,他只知道自己大概快疯了,就连从面前拂过的一点熟悉的气味,街角模糊的背影,也能叫他想起远在千里外的白韫。
她现在还会为自己流眼泪吗?
她有没有照顾好自己,会不会失眠?
他在她心里是不是已经失去了地位,被彻底遗忘了?
黑夜不似白天,积攒了一天的空虚袭上心头,轻易驱走所剩无几的安全感,顾谨总是在害怕白韫会忘了他,会另走向他人的怀抱。
一想到这种可能,便简直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啃噬心脏,撕咬着摇摇欲坠的信念,咬破血管,流出的却是腥臭的污秽,被嫉妒与贪嗔填满。
他依旧自私,占有欲作祟,梦中的白韫咬住下唇,呜咽着摇头,交缠着的双手被按在床上,他俯身扫过她的唇,用舌尖撬开齿关,粗暴地接吻、搅乱,流不尽的眼泪与身下的潮湿刺激着感官,粗重的喘息在黑夜中被放大,又迎来一声极致隐忍的闷哼,两具交叠的身躯颤抖着贴合,他看清了她失焦的瞳孔,低头吻过泛红的眼尾。
顾谨低声哄着,将人翻了个身,掐着她的腰又进去了,掌心顺着肚脐向上,抚过之处皆是一阵轻颤,覆住柔软,慢慢揉捏,不急不缓地给予,故意磨着她,听耳边带着哭腔的求饶,大步往里探入,动情地含住她的耳垂,舍得给两人解脱了。
情欲上浮,梦与现实交融,他满心欢喜白韫还是属于他的。
床头的闹钟突然响起零点报时,顾谨猛地睁眼,看着床上凌乱的一切,叹口气,卷起床单揉成一团,捧着扔进洗衣机里。
天际边缘卷起浅色的白,他躺在客卧的硬板床上,疲倦地闭上眼,不去想破镜究竟能不能重圆,他想要的始终只有白韫,想要实现她嘴里不可能的地久天长,哪怕是用最不正当的方式。
如果好事不能成双,他至少要实现最低劣的愿景,白韫恨他多一点还是爱他多一点都没关系,对象是他就好。
顾谨翻过印有顾海骅生平介绍的那一页,语气渐冷,“我不可能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两遍,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签字笔落在桌面上,顾琅开了口,却带着教训的意味:“这些话你应该去找母亲说,我的想法跟父亲一致,只是对你偏心,才会一直由着你做出这么些任性的事。”
他看着自己曾经最崇拜的哥哥,语气也冷下来:“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嫂子能受得了你?”
顾琅摘下眼镜,棕色的瞳孔里没有深情,沉寂到似乎要吞没所有投过来的视线:
“我不会跟她结婚,她也不需要对我付出真心,为了利益去忍受我这样的人,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
“哥,你真是我见过最没担当的男人,不想负责还要找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顾谨合上宣传册,看着封面“荣安集团”四个大字,脸上的讥讽归于平静,“我拿手里 5%的股份与你做个交易,这个买卖应当很划算。”
顾琅微扯着嘴角:“我费了那么大劲才替你讨回来的股份,你倒是潇洒,说不要就不要。若真想做慈善,不如转让给母亲,或者给你的女友,给我没用,我不打算更进一步,现在这样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