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1 / 1)

他突然欠身过来,弯下腰,跪在沙发上,掐住她的下巴狠狠咬了一口,唇瓣上移,贴住她的,分别比预想来得快,他只叹息两个人时常分开,垂眸含住唇珠,像个初学者,极有耐心地从第一步开始加深这个吻,探入唇缝,扣开齿关,拆解入腹。

白韫推开他,失焦的双眸逐渐清明,抬手想要拭去嘴角的津液,又被他握住手腕,没给她任何反应时间,舌尖强势地抵住紧闭的贝齿,“最后一次。”

她蹙起眉,城门大开以诱敌,趁他放松警惕的瞬间,忿忿地咬破软舌,血腥味扩散,反倒刺激了顾谨,他兴奋地同她缠绞交横,痛觉与爽感碰撞出绝妙的化学反应,喘息在两个人的唇齿间激荡,她快呼吸不过来了。

顾谨终于舍得放过她,舔舐过红唇上一点的血迹,“吻技怎么比之前还青涩了?”

白韫不想理他,感受着唇上的刺痛,后悔方才咬得太轻了。

“我走了。”顾谨收回手,按在把手上,推开车门下了车,萧索的风裹着凉意卷过,被红酒浸透的衣衫贴着肌肤,湿冷。

他似乎闻到了一股若有若无的玫瑰香白韫不常用这类馥郁的香气,她更倾向于清淡的茶香或是柑橘,或许是为了衬今天这身,又或许今天的行程并不值得她重视,却恰好叫他碰上了。

在车门关上的前一刻,身后的声音挤着缝隙钻出去,落进顾谨的耳朵里,消弭于嘈杂的人群中。

他猛地回头,却只看见暗红的尾灯从眼前溜过,一如白韫今天穿的红色鱼尾裙,裙摆扫过他的西装裤,又摇曳着远去。

“一路平安,我会想你的。”

车子疾行在高速上,白韫戴上耳机,看窗外闪过的灯光,默数着时间,顾谨现在或许已经坐上了摆渡车,又或者已经上了飞机。

屏幕弹出一串熟悉的数字,她迅速接起,率先打了个招呼:“杨导。”

电话那头始终沉默,似乎在斟酌着用词,良久才说:“今天的事我理应跟你说声抱歉,这本应该是我的工作,更何况你都不参演第二部,于情于理不该再麻烦你,还让你去当说客。”

这件事的本质就是陪酒拉赞助,杨虹也清楚,却没脸把话说得这般直白,她已经够对不起白韫了。

想到此,她总觉得无奈

外界总把她誉有极富灵气的天才导演,从台娱进军内地,作品得了不少大大小小的奖项,可名声在娱乐圈里当不了饭吃,她还不是要去卑微地求赞助,甚至面对那些带资进组的明星,也不得不选择低头。

这个圈子对于女性的要求永远高于男性,人们无法忍受女明星有哪里不完美,又喜欢把锅丢到女导演、女制片人、女编剧身上,越往上走,越能明白话语权的重要性。

作为导演,她要站在全局去考量每一件事的处理方式,对剧组里的勾心斗角选择漠视,用各种手段转移矛盾演员之间的矛盾,以达到表面上的微妙平衡。

拍戏对她来说大概是所有工作中最简单、也最令她着迷的的事。

说难听点,若是她早就知道顾谨与白韫的关系,绝对不会同意制片人的安排,或许还会在第二部的演员名单里加上她的名字顾谨与他身后的怀锦就是招牌,能吸引不少关注和投资。

同为在混迹娱乐圈的女性,白韫很容易便能理解杨虹的心境,笑了笑:“杨导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我很喜欢这部剧,更希望它能越来越好,能帮到大家是我的荣幸。”

杨虹叹了口气,郑重地说:“谢谢,也替我向顾总道声谢。”

“他会过来属实是个意外。”

白韫说这话时不自觉勾起唇角,今天演了出好戏,她与顾谨的关系大概早就在圈子里传开了,至于她在众人心目中又变成了什么形象,她懒得去多想。

杨虹看她的样子,总归能确认徐倩的话不作假,放心了不少:“是在南城的时候?”

“更早一些,在我去和安的时候。”

她顿了顿,打趣道:“杨导对这种事也感兴趣吗?”

“毕竟是你喜欢的人,又这么神秘,大家都很关注。”

电话那边传来几声杂音,杨虹让她稍等,制片人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通过听筒传来:“赵总是希望第二部白韫也能参演……你看我们安排……”

第六十五章 心机

白韫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呼叫几秒后挂断,再打过来,如此反复,好似存了心要破坏她的深眠,不接电话不罢休。

她睁开眼,嘤咛着翻了个身,没好气地摸向床头的手机,打开小夜灯,柔和的橙光在墙壁上投下一片阴影,她眯着眼看清了屏幕上的名字,心里腾起的起床气瞬间熄灭。

“冉姐。”

许冉语气里满是失落:“韫儿,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白韫脑袋发懵,一时接不上话,“我瞒着您什么了?”

许冉看了眼在身侧坐下的人,挥手赶他离开:“怎么沈颂今跟我说你们已经结婚了。”

冷不丁听到这个名字,白韫思绪清明了不少,揉着眉心:“冉姐,您觉得我可能会跟顾谨结婚吗?”

许是脑子还未完全清醒,握着手机失神片刻,她竟开始幻想与顾谨结婚的可能。

人便是如此矛盾,白韫始终不同意与顾谨结为伴侣,心里却隐隐期待着也许他会在哪个纪念日准备好惊喜

于摇曳的烛火前单膝跪下,从背后掏出新鲜的花束,颤抖着而又强势地塞进她怀里,强装镇定地想把准备好的台词说出来,张了张嘴才发现大脑一片空白,只是此时此刻,什么话都比不过激烈的心跳声来得直白、叫人动容。

他苦笑一声,看眼前的人单手捧着花束,恍然间听见一句模糊的“愿意”。

顾谨已经快哭了:“愿意什么?”

白韫只是笑,弯下腰,主动朝他伸出右手:“如果是你的话,我什么都愿意。”

他握住她的手往下扯,低头把戒指戴在她的无名指上,虔诚地深吻、流泪。

天可怜见,感谢上苍。

想象实在美好,却当不得真,若真有这么一天,白韫也不会因为一场求婚就选择放弃通往自由的大门,转身走进爱情的火葬场。

她是自私的,也是怯懦的。

她总想着,只要维持好当下关系,或许他们真的可以走得很远很远。

更何况,顾谨的家庭背景与身份摆在那,她又是演员,结婚离婚不只是他们两人的事,无论对谁来说,这都是一条不归路。

许冉呵笑道:“那可说不准了,我看你挺喜欢他的,上次在我这替他说了不少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