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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在对方身上的,必然是要被高捧赞扬的无畏;长在自己身上的,也该是让对方宽心的安慰。他们都这样想,撞在一起,一骨碌不小心把话倒在了一起,显成了可以笑的真诚。到底是多大的爱情功勋,还得要两个人这样捧场夸奖。
阿嘉德笑得露牙,最后盖棺定论。
“是勋章。”
他就把妈妈身上左右的勋章吻遍。这些勋章得到表彰。尽管它们不那么漂亮,但很美丽。
席归星仰高了后颈,他在性爱里濒死的模样是阿嘉德唯一能接受,他会连这样的妈妈都爱。席归星很缠失而复得的爱人,渴求他的肉体以充盈自己。他们紧密相连,嵌合且起伏。席归星削短的头发扫在阿嘉德的下巴处,是钻到心里的痒意,阿嘉德忍不住去挽留这些发丝。席归星偏过头,喘息着与阿嘉德交换了一个濡湿的吻。
“……之前不方便,我再把头发留起来。”
哪料阿嘉德不再似小时那样执着了,他爱妈妈的表里,更爱灵魂的内里,哪怕世上所有的妈妈都留着长发,他认的那个“妈妈”,始终唯一。
“别,”阿嘉德顺着发丝摸到了席归星的耳垂,语气里把那个最孩子与最男人融合得完美无缺,“以前耍赖要妈妈你留长发,从没机会看看这样的你,再让我看看吧。”
性爱也如暴雨那般猛烈酣畅,结束后两人就率性也不收拾,径直抱在一起眯眼休憩。
忽然,席归星坐起来,牵动了身上甜蜜的钝痛猛地嘶了口气,但还要第一句说。
“我的玫瑰!”
荒星的玫瑰也娇贵得如出一辙,这里暴雨虽然少下,但每次同样要让席归星早早做防御措施。
难道他这时候还要冲出去?阿嘉德灵巧地一揽,让席归星重新回到了自己怀中并且再也出不去,虫子闭上眼,餍足地枕在妈妈肩上,说出最无忧无虑的话。
“算了算了,没事的,根茎要是泡烂了就烂了吧,明天开战舰出去再买种子吧。”
席归星闭了闭眼。
阿嘉德委屈睁开眼。
“妈妈,好好的怎么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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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玫瑰星
玫瑰是很难种的。
而他们还试图要让荒星变为玫瑰星。
阿嘉德和席归星出发了。玫瑰战舰兴师动众,载他们第一次同行,只为买花种。席归星继承了阿嘉德的爱,现在是他对玫瑰更爱。阿嘉德为他那句随口的话付出好大代价,才重逢就遭了妈妈冷脸。阿嘉德表真心又赔罪,当然,他也还是爱玫瑰的,而且这下连同过去十年不能在战舰里栽种玫瑰的遗憾一起,把席归星那些未来式的玫瑰捧上了天。
阿嘉德认真,并且太严肃,故作严肃得有些可爱。他拍定说道:“要买,就买最好的玫瑰花种。”
竟就这样,开启了他们的旅程。
从前疲于奔命为逃亡,浩瀚星海看一眼都无暇;如今,客舱挤挤的小窗变成了战舰整片的巨幕,数星星的人倒还是当初那个。他们迎星河去,又似星河奔他们来。与每一颗星擦过,就过每一座城,记忆放出来通通重叠与修剪。
现在变成了阿嘉德走在前,领着席归星走在这样与那样的长街小巷。虫子对眼前景色不能再熟悉,甚至学那些坏毛病臭男人,口若悬河夸夸其谈,说这那他全都来过。他带席归星去看美丽,又教席归星品美食,他把他十年间无意攒罗的宝贝一箩筐一箩筐地抖落出来,像一个抬着下颚、矜贵又可爱的小王子。
小王子支着下巴,他自己那份食物不好好吃,一副没滋没味样,心啊眼啊都抛给了桌对面的席归星。仿佛对方在吃,也就替他饱了。
“妈妈还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带你去。”
是他自己更想去吧,急不可耐地要与爱人重新走他过去的孤单,涂涂改改,过去与现在就错位吻合,满足他稍显幼稚的可爱,妈妈从未离开。
席归星默默地品尝,静静地倾听,他满足阿嘉德过分膨胀的表现欲,他是全天下所有年长爱人的化身。然后他放下餐具,擦了擦嘴,说道。
“挺巧,早年我也都来过了。”
惹得阿嘉德皱起脸,哼哼唧唧抱怨。
“你故意看我笑话……”
妈妈是那样得年轻,在还未做他妈妈时岂不更加年轻?这样一个他,一个研究员,他会走过多少地方呢?阿嘉德略一想,又忍不住比较起来,坚持认定该由他来当这趟旅行的向导。
“可以。”席归星笑了笑,倒不争这个,“但阿璨你别夸下海口,回头闹了尴尬,就像今天一样使性子。”
席归星这是故意气虫子呢。
这好像,就是这位年长爱人不年长的可爱。
他们竟然在争这个,全然忘了旅行的初衷。也不知道最后,那全宇宙最好的玫瑰花种他们买到了没有。
后来忘了数年月,但应是好久以后,他们回到最初的荒星,就决定待在那,永远不走了。他们买了一些为接下来在荒星从头开始生活的必需品,买这些东西的时候顺手买了一袋雪山玫瑰的花种,好像那就是全宇宙最好的种子。
回程途中,阿嘉德拉着席归星,非要席归星坐主控椅,说是妈妈请人造的玫瑰战舰,严格来说他才是战舰的主人。这样说着,阿嘉德自己从后揽臂,亲昵依偎他。
妈妈的头发又蓄起来了,每一天都由阿嘉德在床边亲自梳好。阿嘉德就像他曾说的,不再刻意寻求非要长发的刻板妈妈。于是他仔仔细细见过百多夜细碎如星屑的发梢,见证它自然而然地长,他的爱情也寸寸长。
“欢迎回来,阿璨,请问需要我做些什么?”
玫瑰战舰询问两人。
席归星面含无奈,不知阿嘉德这会又突发奇想闹什么。
“怎么了?”
阿嘉德黄澄澄的眼睛盯着席归星看,好半晌,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