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组来拍摄是提前跟她沟通过的,当然,也会付给她一笔报酬,能解小姑娘高额手术费的燃眉之急。

姜晏汐穿着白大褂,从门外走进来,看着这一屋子的人,皱了皱眉,对小宋导演说:“除了摄像,让其他人都出去吧。”

姜晏汐把床四周的帘子拉起来,让摄像站在帘子外拍摄,里面的人遮的严严实实,只能拍到淡绿色的帘子和人说话的声音。

姜晏汐说:“你不要太紧张,其他人都在病房外面,摄像也不会拍到里面的场景,顶多就是我们说话的声音。”

姜晏汐把位置让给谢含章,说,“你可以开始了。”

要给许茹君换药,就必须敞开她的衣服,虽说伤口在后腰上,但坦露肌肤还是让许茹君感到了一阵羞耻,她咬了咬唇,想着姜主任在这里,那颗惶恐不安的心才能稍微平静一点。

许茹君的腰上有一道长八厘米的伤口,上面的线还没有拆,把脏的纱布从她伤口上取下来,牵动皮肉,也牵连了一旁的引流管,许茹君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呼。

就连用来粘纱布的胶布从皮肉上掀开的一瞬间,都让人感到难以忍受的疼痛。

谢含章并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镇定,因为许茹君一直在抖,她好像很紧张,尤其是谢含章的手碰到她肌肤的那一瞬间。

许茹君突然哭了出来:“为什么是我啊?”

姜晏汐赶紧让谢含章停了下来。

许茹君的哭很小声很压抑,“我不想被当小白鼠。”她不信任谢含章,这个男医生让她觉得自己是一件物品,或许是她太敏感了。

可是许茹君真的很委屈,上周刚做完手术,以一种极为狼狈的方式被这么多人看着,虽然现在他们都在帘子之外。

可谢含章缺少关怀的手法引爆了她内心的焦虑。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不要苛责许茹君,确实,在医生眼里,看过的病人果体多了去了,但是想想其实挺崩溃的,我在外科换药的时候,老年人都不太在意,年轻病人是会觉得紧张和不自在的,还是尽量体谅一下病人的心情,本来就是最脆弱的时候。我之前和一个同学(男)去给病人换药的时候,是个女病人,她就一直在抖,很紧张,我是觉得有必要进行人文关怀,尊重一下病人的。感谢在2022-07-29 02:33:23~2022-07-29 19:13:2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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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9、久别重逢

小宋导演和摄像站在帘子外面, 小宋导演听到了里面的哭声,想让摄像进去拍。

却被站在外面的顾月仙阻止了,顾月仙没好气地说:“就算你们之前和许茹君沟通过, 可她现在是个病人, 你们一大堆男人围在这里像什么样子?医院要保障病人的权利及身心健康,现在她表现了明显的抗拒, 你们都去门外等。”

突然被打断的谢含章愣在原地。

谢含章觉得很尴尬, 换药到一半被打断, 他连带着对许茹君生出了怨气, 不过是换一个药而已,至于反应这么大吗?之前不是都沟通好了吗?

旁边的李拾月拉了他一把, 把他从帘子里拉了出去。

谢含章觉得莫名其妙,压抑着心里的火气问:“怎么了?”

李拾月说:“她太紧张了,我们站在里面会影响老师给她换药。”

李拾月对于临床很生疏, 所以她一直在默默观察学习, 手里拿着纸和笔在记注意事项。

刚才谢含章去给许茹君撕纱布的时候,李拾月就注意到许茹君很紧张,胶布从皮肤上扯开,再拿走和伤口略有粘连的纱布,动作之间又牵扯到了旁边的引流管。

引流管是放在身体内部的, 有一根细长的管子和一个负压球组成, 管子的一头就放在身体里, 从皮肤表面伸出来, 可以看到有血从里面流出来, 积蓄在外面的负压球里。

这是因为刚开过刀, 虽然外面缝合起来了, 但里面的伤口仍然会有一些血性液体或脓渗出, 不能让这些液体残留在体内,就需要放置引流管,把它们引出来。

可想而知,如果换药的时候碰到引流管是很痛的。

许茹君本来就紧张,又因为谢含章碰到了她的引流管,疼痛加剧了她的紧张,让她忍不住发抖。

谢含章把她当成了一项考核任务,忽略了许茹君作为人的感受。

只可惜,他并不能认识这一点,甚至无法理解许茹君的紧张和害怕是为什么。

谢含章被李拾月拉出去,和摄像还有副导演一起站在帘子外,谢含章满脸尴尬,自己没能成功换药,还要老师来收场,这第一期的表现他就完了。

而李拾月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察到谢含章隐约的不满,不过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会放心上,只会觉得这个人还蛮奇怪的。

顾月仙进去给姜晏汐拿手消,进去前她叫住李拾月:“小姑娘,帮我们看下帘子。”

姜晏汐的动作很快,没一会儿就好了,她给许茹君收拾好衣服,又给她把被子轻轻盖上,然后才拉开床帘。

“好了。”姜晏汐把废弃的医疗废物扔进小推车的下层,说:“你们继续跟着顾老师换药吧,中午吃个饭休息一下,下午先跟着我,术前谈话,你们明天要上手术,这是必要的。”

接下来的换药,但是没出什么岔子,是两个老年人,也不太在意有没有人看,于是谢含章和李拾月一人一个,完成了他们上午的换药任务。

中午休息的时间,有单人采访环节。

小宋导演没放弃他的想法,亲自操刀单采环节的问题,处处带坑。

只可惜李拾月并不按照常理出牌。

工作人员问:“听说你之前一直在学术方面深造,对临床知之甚少,现在刚进入临床会觉得困难吗?”

李拾月:“有一点,不过还行。”

工作人员问:“据我们所知,和你一组的谢含章,已经在临床上工作一段时间了,今天写病历换药,基本上也不需要老师再教了,你会觉得有压力吗?”

李拾月:“没有。”她认真的说:“我一直在学校里学习,没有进过临床,所以对临床的操作不熟练,不会就学,我觉得这没有什么有压力的,并且两位老师都很和善……”

工作人员问:“那你不担心会输给谢含章吗?”

像这三个科室出科的时候都要进行出科考核的,像神经外科一般就是考换药,到时候由姜晏汐给他们打分。

李拾月说:“输了就输了呗,我们总共两个人,又不可能两个人的分数一模一样,总有一个人高一个人低,不过这也并不表示低的那个人就做的不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