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一切，包括他来到过去这件事本身，都存在着一个无法解释的逻辑漏洞，也违背了时空间法则。

时空间法则，既整个世界发展所不能改变的规则，历史无法改变，时间无法后退。

六道轮回，万物衍生湮灭，各有规律，无法更变。

他能够回到过去，或许已经是时空间法则的极限。他只能够回到过去，但是什么也不能做，要是他想改变历史，那就会违反时空间法则。

世界一定经由某种力量掌控，正如时空间法则这样的规则，如果强行违背，必然会被规则制裁。

想到这，佐助终于明白，为什么他虽然来到了过去，可每次他想杀掉团藏改变历史时却都会被那股力量所阻止。

既然是龙脉带他来到过去，说明龙脉本身就具有穿越时空的力量，而要这一切都不违背时空间法则，龙脉便很可能也具有执行时空间法则的能力。

也就是说，他被龙脉带到这里，可他也时刻都处在龙脉的掌控下，一旦他有任何想要改变历史的举动，都会被龙脉阻止。

所以他才无法杀掉团藏，因为龙脉不可能让他改变历史。每次龙脉出现阻止的时候，是真的只差一点就能让他彻底毁灭。

佐助几乎可以肯定，要是他强行违背时空间法则，一定要改变历史的话，最终结果就是，他会在杀掉团藏之前，就先被掌控时空间之力的龙脉直接抹杀于这个时空，彻底消失……

因为时空间法则掌控着整个世界的进程，它不会让它自己的法则被打破。而龙脉掌控着这一法则，所以它才要阻止他，包括一切可能改变历史的行为。

楼兰遗迹里那只被封印的“眼睛”，大概就是龙脉的某种形态体现，被它盯住时的那种诡异感觉佐助仍然记忆犹新，那一瞬间就像是被它看穿了一切，完全被它控制一样。

尽管找不到关于龙脉的具体资料，也就无法确定是不是真如自己推测的那样，但来之前找到的资料上也写，龙脉的力量太过强大，无人知道它究竟具有怎样的神秘力量。

或许龙脉除了本身的巨大力量，也同时具有时空间之力，只有这样才能说通一切。

那也就不难明白为什么龙脉找不到任何记载，除去具有穿越时空这样的能力，它本身蕴含的力量已经那样强大，要是留下线索，被一些图谋不轨之人发现并加以利用，世界很可能经历另一场灾难。

既然杀不了团藏，意味着任何试图改变历史的举动都不能有，也就是说，他也不能向宇智波富岳坦白，不能插手宇智波一族的发展，什么也不能做。

对于这个世界，他只能旁观，不能介入。

至于之前在木叶与别村忍者的纠纷中他为什么出手介入后却没有受到龙脉制止，大概也是由于那次纷争的结果本就是木叶胜利，他并没有改变最终结果。

良久，佐助终于回神。他抬头看向宇智波聚居地，神色在阴影里模糊不明。

说不清此刻究竟是什么感受，佐助只觉得可笑又讽刺。

让他无意中回到过去，一切惨剧发生之前，改变家族命运的希望似乎就在眼前，可残酷的事实是，他根本做不了什么，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走向原来的轨道，什么也做不了……

很久未曾有过的无能为力的感觉，佐助闭上眼，双手用力攥紧，咬牙压抑心中的冰凉绝望。

既然什么也无法改变，又为什么要让他回到过去，抱着无望的幻想，看着家族走向注定的毁灭…

第47章 想更靠近你 章节编号:290205

天色渐渐昏暗，空气里的闷热也开始消退，风中带上了一丝凉意。

佐助目光没有焦虑地看着空气中某一点，脚下无意识地走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到宇智波聚居地外的那片湖边。

还是和记忆里一样熟悉的景物，仿佛从来都没变过，而自己也从没离开过。

曾经还没叛离木叶的时候，佐助常常会一个人到这里来，心情不好时他会在这里坐上很久。从这个角度看，可以看清整个家族的轮廓。

他记得小时候自己常常独自在这里练习忍术，曾为了得到父亲的称赞，在这里练了一整天的火遁，最后嘴都烫伤了。因为那时的鼬总是比他出色，他再怎么努力也达不到鼬的高度，即使在学校里成绩再优秀，父母也不会格外夸奖。他只能偷偷地一个人更加努力，不想落在哥哥后面。这大概就是鼬说过的作为彼此需要跨越的障碍吧，他必须不断超越走在前面的每一个人。

想着，佐助勾了下嘴角，可那弧度太小了，像是在笑，却更像是无奈。

他沿着湖岸缓缓行走，最后来到一小段搭在湖面上的木桥尽头坐下，曲起一条腿，手臂搭在上面，又低头将下巴枕在手臂上。

水面在夕阳的余晖下反射着粼光，清澈地倒映出他的身影，孤寂冷漠。微风拂过，水面泛起涟漪，影子晃动起来变得模糊。树林在发出一阵轻响之后，忽然又万籁俱寂。

凝视着湖对岸的宇智波聚居地，佐助神色淡淡的，可眼底却有一丝捉不住的眷恋和迷茫。从来明确冷酷的心，此刻也茫然不知方向。

现在他所接触到的一切，明明应该是不存在的，可那些却又都真实地存在于眼前。

这让他几乎快分不清过去和未来，分不清究竟现在是真实的，还是未来发生的一切才是真实的。

此时此刻，一切都还没发生，所有人都还活着，这里有自己的父母，哥哥，族人。

而未来，只有无尽的仇恨和孤独。

如果就此停留，他至少可以默默守护家族，至少还可以看到亲人。尽管什么也做不了，但至少现在，他不再是独自一人。

而回到未来，他只能是行走在黑暗里的复仇者，终有一天走向毁灭。

他一度以为自己已经不会再为了什么而停留，但现在他才发现，他想要的，追寻的，从来都只是一种归宿而已。

曾经家族是他的归宿，后来木叶是他的归宿，再后来，他没有了归宿，也觉得自己不再需要归宿，只需要拥有仇恨，只需要在仇恨中找到前行的道路。

他没有选择，哪怕他的道路只存在于黑暗的深渊，可那至少能让他有一个坚持下去的理由，不让自己崩溃绝望的理由。

所以此刻，才会从未有过的迷茫。

佐助低头看向水里自己的倒影，垂下眸，然后嘴角缓缓勾起，讽刺地冷笑了一下。

什么时候自己竟变得这么软弱和伤感了，真是失败啊……

随手拾起一块石头，猛地扔出，石头紧贴着水面跳跃掠过，跳到了对岸。

佐助微微仰头，闭上眼，敛住所有情绪。

时间像是不知不觉停止了，周围一片寂静。

佐助突然睁开眼，冰冷幽深的目光扫向身后，冷冷开口：“谁？”

见佐助发现了自己，水门怔了一下，然后从树下走过来，低声说：“抱歉，打扰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