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正是这血腥味的引导,体内的毒蛊开始蠢蠢欲动,熟悉的钻心之痛隐约要发作,佐助赶紧屏息,强压下那种感觉。
玄间闻声回过头,看到佐助脸色略苍白,伸出手想去扶他:“大人,你受伤了?”
当玄间的手碰过来的一刻,佐助心里猛然一跳,身体不合时宜地苏醒了欲望和冲动。
佐助觉得自己并不是放纵随意的人,更何况眼下也不是什么好时机。他皱了皱眉,看向玄间,几秒后回过神,拍开玄间的手,偏过头道:“别过来。”
“大人?”玄间面具下的声音充满了疑惑。
佐助咽下喉咙里的腥甜,忍住那种怪异的冲动,也尽量不去看玄间,只盯着远处的斑,道:“去看住九尾。”
“可是……”
“不要让我说第二遍。”
玄间也不敢违抗,垂头回答:“属下领命。”说罢掠身退回了石涯之上。
玄间一走,佐助内心的躁动也渐渐平复。
斑双手环胸如看戏一般,眼神玩味:“你保护一个人的方式挺特别。”
“废话少说。”佐助掠身冲出,就像是突然消失在空气里,连残影都没留下。没有任何多余的招式和动作,他闪现至斑身后,覆盖着紫色气焰的手直接一拳挥过去。
但斑捕捉到了佐助的移动轨迹,电光火石间迅速转身,抬手准确抓握住佐助的手腕,目光忽然扫到佐助手背上隐约浮现的几条乌青的血丝,那些血丝像是在呼吸一样时深时浅地搏动。
斑眼神一变,露出一丝讶异:“你中蛊了?”
佐助没回答,只快速反手抓向斑,手中爆发出奇异的黑色雷电。斑猛地松手纵身后退拉开距离,可还是被闪烁的雷电灼伤了整只手臂,留下不规则的网状深红色伤口,手套也被锐利的电弧划碎。
看了眼手臂上的伤,斑幽幽抬眸:“真够狠,中了蛊还这么来势汹汹。”
佐助随手扔掉扯下来的斑的手套:“嘁,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来抓你。”
斑奇怪道:“和我有什么关系?”
佐助看着他,说:“榊泽羽,你认识吧。”
闻言斑一怔,神色略沉:“是认识,怎么?”
“你把人连国带族都给灭了?”
“都几十年前的事了。”斑语气平淡得仿佛在承认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这么说,给你下蛊的是榊家族残留的后人?”
佐助看着他,道:“是榊泽羽,他现在是火之国国师。”
斑蹙了下眉,似有一丝困惑:“是么,他竟然活了下来。”
佐助冷声说:“你和那家伙的恩怨我不清楚,但既然出了手,那就处理干净一点,现在你惹出的麻烦还牵连到我。”
“就为这生气?”斑活动了一下那只被电得麻木的手臂,气定神闲地笑了笑,“所以你来是为了抓住我交给他,这样他才给你解蛊?不对吧,你不太像是那种会因威胁而妥协的人啊。”他停了停,眼神幽深了些,“我猜,你还靠着这一条件,跟他达成了某种协议,比如……利用他的力量,势力和影响,侧面助你完成统一?”
佐助不得不承认,斑跟他是一类人,所以他能猜出斑与榊泽羽之间的一些恩怨,同样的,斑也能推测出他的行动和作为。毕竟,斑所经历的太多,多到让他能够一眼看穿事情的本质,进而推测出真相。
斑又说:“你有没有想过,就算你把我抓去交给他,事情也不一定会按照你的预想发展。”
佐助没有回答,而是话题一转:“榊家族的人既然能够预言,又擅用蛊术,难道对你没起过作用吗?”
斑垂下手,缓缓道:“预言并非说预言就能预言,随意窥视未来,是要付出代价的。正如宇智波血继觉醒条件的苛刻程度,榊一族的能力,觉醒条件更为挑剔。开启万花筒要的不过是血亲兄弟的瞳力,而榊一族的预言之力……”他冷酷地勾起嘴角,“要的可是亲兄弟的命。”
佐助一愣。
“每一次预言,都会剥夺亲兄弟的生命力,等兄弟死去,预言也会完全觉醒,这可比宇智波血继残酷得多。而榊一族觉醒预言之人,还能操控言灵,也就是施加诅咒。他们不是忍者家族,却靠着那些诡异蛊术以及预言和诅咒,统治了北大陆诸国,后来企图介入五大国,我曾经就中过他们的蛊。他们的目的是将宇智波的血继据为己有,结合两者的力量,逐步统治整个忍界。”
寥寥几句,但从斑这个代表力量与毁灭、且一度血洗过忍界的人口中说出,佐助倒是能想象出那个时候的局面,后面发生的事也可想而知,斑屠灭了榊一族和他们的国家。
“我不是没有警告过他们,只是他们不肯罢手而已。至于他们的预言跟诅咒,以及蛊术,并非对我不起作用,而是……”斑忽然止了口,玩味低笑一下,“嘛,你不知道比较好。”
佐助看了看自己手背上乌青的血丝,抬眸问:“你中过蛊,是如何解开的?”
斑平静地看着他,用轻淡的语气说出最狠的话:“那还不简单,挖开心脏,把蛊虫取出来。”
佐助微微睁大了眼,他知道斑狠,但没想对方对自己也能这么狠。
其实一开始佐助就想过亲手挖蛊,但这个方法过于冒险,就放弃了。先不说挖蛊会不会惊动蛊虫引起别的什么后果,单是掏心脏这个行为,和自杀没什么区别。而那个时候的斑并没有强悍的六道体,甚至还没有开启轮回眼,剖心取蛊这种稍不注意就丢掉性命的事竟然也敢做。
佐助不由看向自己心口,眼底掠过迟疑。反正他身上的白绝原细胞能够快速愈合伤口,只要速度够快,在不惊动蛊虫的短暂瞬间,应该不会……
“不过你最好别这么做。”斑像是知道他的想法,开口阻止了他取蛊的念头,“我当时中的蛊和现在你中的蛊显然不是同一种,我敢那样做,是因为情蛊没有毒素,对宿体本身没什么伤害。”
“情蛊?”佐助抬头,这个名称让他注意了一下,潜意识里忽然闪过什么思绪,似乎与自己有关,但又一闪而逝,无迹可寻。
斑同样在思索,眼神有些深沉,然后他挑起嘴角:“这样如何,既然是我惹出的麻烦,我跟你走一趟,让你解除身上的毒蛊,顺便解了与榊泽羽之间的恩怨,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佐助眯起眼看着他,没有回答。
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臂上恢复缓慢的雷灼伤口:“如果非要动真格,我或许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但你应该也明白,我要走的话,你是抓不到我的,打起来还会把雷之国弄得面目全非,你就不怕那些家伙借此抗议,找你麻烦?”
佐助沉默几秒,问:“为何帮我?”
斑抬脚朝他走近,眼里是难以捉摸的幽深笑意。
佐助略蹙眉,手下意识握紧,但最终还是站着没动。
“我说的合作,”斑停在佐助面前一米处,身形比佐助高出一些,他从容地伸出右手,“考虑一下?”
佐助盯着斑伸出的手,上一次对方也这么拉拢过他,只不过情况不同。他抬眸直视斑的眼睛:“目的?”
斑轻笑:“我的游戏已经结束,而你作为另一面的我,我想知道,你选择的这条道路,能不能走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