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眼里，好像也多了些不同的东西。

也不知是什么促成了他这样的转变，又或者，是什么人改变了他。

“是么。”佐助不甚在意道，说着想要抽回手，却被鸣人死死抓着不放，见他想要抽手还睁大蓝眸控诉地瞪着他。

佐助甩开手，鸣人又立刻抓回去，再甩开，再被抓住。佐助无奈放弃了。

卡卡西暗叹一声：鸣人终于开窍了。以前只知道傻傻地追在佐助后面，什么也不会表达，还以为自己喜欢小樱闹出那么多乌龙。

“佐助，现在的你，想要去做什么呢？”卡卡西沉默了一下，又说，“以前你说要毁灭木叶，那现在呢？”

鸣人也紧张地望向佐助，心中忐忑不已地等待他的答案。

佐助良久不语，随即垂下眸，眼中明暗难辨，声音略低沉，听不出情绪：“毁掉木叶，确实是平复仇恨的办法。”

卡卡西怔了怔，他注意到，佐助那句话里，说的只是平复仇恨，并没有说清是平复谁的仇恨，或者平复什么仇恨。

佐助却不再说什么，继续望着上方，眼神一点点幽深。

宇智波被灭族，连鼬也差点死去。

那些真相的背后，掺杂了太多东西，就像腐烂死气的大树，已经不是简单地砍掉表面的枝叶就能解决问题，只有把最深处的腐烂的根系也拔掉，才能换来新生。尽管这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也很可能被当成极端的危险分子。甚至，他也不确定那么做到底是不是最正确的。

只是鼬的坦白让他明白了一件事。

这世界哪有什么和平安宁，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在黑暗中替不知真相的人们负重前行，给了他们美好的假象。曾经的他也好，宇智波灭族后的木叶也好。

可现实的真相，是残酷的。

经历了这么多事，又意外得知了那么多事，原本偏执的复仇念头已经被太多东西影响，或者说，改变了很多。

如果被灭族是代价，那么他决不会让悲剧重蹈覆辙。

若说鸣人是这个世界的光明，那他注定是光明之后的黑暗。

第131章 真相 章节编号:6258805

外界，所有人都已经沉入各自的梦境。

时间好似停止一般。

终于，月亮散发的耀眼光芒一点点消失，世界再次陷入黑暗，月亮变回了血染般幽幽的暗红色。

世界寂静得可怕，只剩下呼啸的风声，连夜鹰也不再鸣啼。

斑眺望着目光所及的所有事物，整个世界死寂得仿佛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计划到这一步，已经实现了，但斑只是微微勾起嘴角，冷淡而平静，眼中并没有太多兴奋的情绪。就像以往任何一次，在目标达成后他只会有“果然如此”的感觉，无悲无喜。

月读光芒彻底消失后，须佐能乎打开翅膀，迅速溃散在空气里。

“终于结束了么？”鸣人朝联军的方向望去，却只感知到死一样的寂静，此前还在奋力战斗的联军的查克拉波动，就像是被未知的巨兽吞噬，什么也感知不到了，整个世界好像就剩下了他们几个，他心中惶然，急切地问佐助：“怎样才能让大家从幻术中醒来呢？”

“既然是轮回眼的幻术，自然要用轮回眼去解，只是……”佐助顿了顿。

“只是要先打败那家伙。”卡卡西接着说了下去，眼睛盯着从空中迅速飞下的身影。

斑从空中落下，冲击的力道甚至将地面震裂，他抬起那双摄魂夺魄的紫色双眸，额上血色的轮回眼让他看上去如同堕神的修罗：“就剩你们了。”

“他额头上的眼睛……”鸣人顿时绷紧了神经，之前分散出去的求道玉也迅速回到他背后。

佐助扫视一圈，目光微冷：“小心点，他的影子已经包围了四周。”

鸣人沉下脸点头：“感觉到了。”

“束手就擒吧。”斑缓缓站起身，“再继续下去对你们而言没有任何意义。世界已经安宁了。”

鸣人愤怒反驳：“一派胡言！”

斑淡然又讥诮地轻笑一声：“看看周围，战争已经结束，以后也不会再有任何战争，世界从此和平，人们割离了痛苦，烦恼，在梦境里过着他们理想中的生活，不会有任何仇恨与牺牲。”

“简直胡说八道！”鸣人握紧拳头，“在虚假的梦里活一辈子，这就是你所谓的和平？！”

“不是吗。”斑目光变得冷然，“要是靠你们所信仰的火之意志，爱什么的可笑的东西，哪一天世界才会安定下来。第一次忍界大战，第二次，第三次，虽然这第四次是我挑起的，但不同的是，这一次，将会彻底终结战争，迎来和平。”

“那么多人都在这次战争中死去，你居然说是为了和平？”

“你们要是一开始就乖乖交出尾兽，哪还会有这么多事。”斑发出嘲弄的嗤笑，“各大国不愿交出尾兽，只想把尾兽当作军事力量，一次次的战争也因此而来，这才是根本原因。”

九尾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你这个混蛋！骗子！”

“九喇嘛？”鸣人顿时一呆，“你怎么了？”

不光是鸣人，佐助和卡卡西也被九尾这突然的一吼给惊住，讶异地转头看向鸣人身上正在涌现的九尾查克拉。

阴之力九尾半现形在空气里，浑身炸毛像是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赤红色兽瞳紧缩成一条直线，瞪着斑的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憎恨：“什么乖乖交出尾兽这种话，难道不是你在一开始就利用我，把我交给木叶，其它尾兽也被你利用，这不是你的阴谋吗！”

“九尾，从来不信任人类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天真了。”斑看了眼那只炸毛状态的狐狸，冷冷勾起嘴角，“尾兽这种异类的强大存在，人类只会将你们当作战争工具，我不过是顺水推舟，让计划更快达成而已。”

“混蛋……”九尾呲着牙，声音都在颤抖，可只有它自己知道，它是气得要哭了，立刻回到了封印空间，蜷缩成一团。斑果然还是那个样子，从来没有变过，这么多年来，它在怨恨中不可自拔，可即使那样它甚至还想过，如果斑来找它，它就……

简直蠢到无可救药！斑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它……

“无论过程怎样都无所谓，”斑不以为意，继续说了下去，“总之现在，战争已经终结，就可以了。”

“用虚假的梦境来终结？”佐助走上前，抬起冰冷的目光，“这就是你理想中的世界？你可不像是那种用逃避现实来解决问题的人啊。”

“……就当你是在夸我吧。”听到最后一句评价斑挑了挑眉，随即渐渐沉下神色，“我当然也尝试过别的方式，在忍者世界的变革上，我和柱间背道而驰，同样经历了漫长的战争历史，可最后又怎样，不论是我的方式，还是他的方式，都只是徒劳。恐惧，憎恨，阴谋，利益，这些东西会消失吗？不会。由这些东西所带来的战争，也不会消失，因为人心是无法用现实手段控制的，既然如此，我又为何不尝试一下非现实手段。不然你来告诉我，佐助，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