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点真让他们用自爆给坏了事。”斑手中的锡杖收缩变成黑色长钉,缓缓抬手朝向四人,“既然都这么想死……”
“住手!!”鸣人当即就要冲过去。
但有一个人比鸣人更快。
一抹锐利的光影闪电般从鸣人后方飞射而来。
斑眼神一凛猛地抬手抓住那道光影,垂眸一看愣了一下,惊疑不定:“这是……”
话刚出口,草雉剑猛然爆发出一阵夺目耀眼的雷光,那是一种奇异的黑白斑驳的雷电,斑从未见过那种颜色的雷遁,巨大的力量瞬间将他重重击飞,轰然一声狠狠砸入地面,黑白雷电紧紧附着在他身上,雷光如同蛛网一般砰然炸开将他罩住,强大的电流麻痹着他的四肢。
“佐助!”鸣人激动地抬头看向头顶掠过的身影,语气半怨半嗔,蓝眸却明亮如星辰,“真是的,明明跑在我前面,怎么来得比我还迟。”
“去准备了一下而已。”佐助跃落到一条根系上,抬起手正好接住从空中落下的草雉剑,顺势一挥斩断了绑着水门几人的树根,失去连接的树根迅速枯萎变成灰烬,几人从空中坠落下来。
佐助利落而迅速地收剑回鞘,伸手接住最先落下的迪达拉和我爱罗,同时身上紫色查克拉涌出,须佐能乎的手臂显现出来,接住后续落下的水门和鼬。
他立刻将几人带到一处较安全又隐蔽的地方,将他们放到地上背靠着岩石,然后查看他们的伤势。伤势并不是太重,主要是查克拉几乎都被抽取光,查克拉的凝炼需要大量时间,身体机能也需要查克拉才能恢复。
但让佐助感到奇怪的是,他们虽然受了伤气息虚弱,但从伤势以及状态来看,却并不像是没有能力逃脱的样子,不至于躲不开那些吸取查克拉的树根,可为什么他们的神情看起来这么消沉绝望,一副放弃挣扎的样子?
这时迪达拉忽然动了,他眉头轻轻一蹙,苍白的嘴唇从里面透出一抹血色,接着一丝殷红的鲜血沿着嘴角流下,他呼吸变得急促,一点点睁开眼。
佐助半蹲下,抬手捧住他的脸轻轻抬起,指腹抹去他嘴角的血液:“迪达拉?”
“佐助……”模糊的视线里浮现佐助的脸,迪达拉眷恋不已地抓住他的手,本以为是梦,呢喃着道,“这是梦吗……”
可随着一点点凝聚视线,以及覆在脸颊上的真实的温度,迪达拉顿了顿,青蓝眼眸猛地睁大,瞳孔缩紧,脑海一下子就清醒了,激动地直起身,不敢置信般直直盯着他:“佐助!你……真的是你……”
佐助点头:“嗯。”
迪达拉一下子红了眼眶,猛地倾身扑进佐助怀里,即使因为突然的动作牵扯到左边肩骨上被洞穿的伤口涌出更多鲜血疼得脸色发白也不顾,左手完全不能动,他就用右手紧紧搂住佐助的脖子,脑袋埋在他肩颈中,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声音激动而欣喜:“我以为,我以为你……”
“以为我死了?”佐助轻轻环住他颤抖的有些瘦弱的背。
“呜……我看见你躺在那里,怎么也叫不醒……”迪达拉满心后怕,青蓝的眼瞳里仍然带着惶恐不安,生怕这只是幻觉,越发用力抱住他,低低抽泣着,“你不可以丢下我嗯!你要是死了,我也不要活下去了……”
佐助愣了愣,垂眸看了眼迪达拉,然后视线依次看向旁边的水门,我爱罗,鼬。
虽然不清楚我爱罗和鼬是为什么,但迪达拉和水门,难道他们都抱着赴死的念头,所以才毫无求生欲,既然无法击败敌人,便干脆放弃生存的机会打算追随自己而死吗?
佐助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这时另外三人也醒了过来,看见佐助,第一反应都以为是做梦或者幻觉,愣了片刻猛然清醒过来。
“喂你干嘛抱着佐助!你给我”鸣人跟过来时,第一眼就看到迪达拉抱着佐助的画面,顿时极度不爽就要过去阻止,可瞬间又想到之前迪达拉那么拼命为佐助报仇的疯狂样子,不由停住了动作,满脸纠结。
看在那家伙那么担忧佐助甚至拼上性命的份上,暂时就勉强不计较了。
只是见佐助居然也任由迪达拉抱着还搂着那家伙的腰,鸣人心中嫉妒又苦闷,于是转头看向水门,这才终于注意到水门也受了伤,胸前外袍上全是血,心中惊疑,秽土转生的人也会受伤流血吗?
刚要开口问是怎么回事,就见从醒过来后就一直不敢置信地盯着佐助的水门猛然抓住佐助的手,撑起身体也挤进了佐助怀里,目光深深凝视着佐助,仿佛要刻到骨子里,即使宽大的兜帽遮住了水门一部分脸,却能从他颤抖的声音里听出他此刻激动喜悦的情绪:“太好了……”
“???”鸣人一下子就愣了,连带着刚才的困惑怀疑也立刻忘到了脑后,只呆呆地睁着蓝眸,似有些不能反应地看着这一幕,刚想说“爸爸我在这里你是不是搞错了”,又见水门抬手捧住佐助的脸,温柔又急切地唤着“佐助”,心里顿时涌起一阵怪异别扭和说不出的郁闷,就觉得十分不对劲。
为什么爸爸比担心自己这个儿子还更担心佐助?
太喜欢佐助了?
也对,佐助那么优秀,谁不喜欢,爸爸喜欢佐助,说不定也会支持自己追求佐助。
但是,这会不会也太过头了……
甚至都没关注一下自己这个儿子……
嘛,这也算好事,这样一来自己追佐助还能得到爸爸的支持。
鸣人心里闪过这些跑偏的念头,根本没往别的方面去想。虽然疑惑又有些嫉妒于水门那么暧昧亲密地抱着佐助,自己都还没这么抱过佐助,却还是坚定地认为水门只是太喜欢太欣赏佐助这个后辈了,对小孩的那种喜欢,毕竟佐助是自己从小的同伴,爸爸喜欢也无可厚非。嗯,一定是这样!
被几双情绪浓烈深沉的眼睛盯着,佐助也不太自在,尤其是鸣人的视线,导致他都没有伸出手回搂水门,惹得水门有些生气和不满地抓着他的手用力捏了捏。他抬眸看去,对上鸣人单纯直白又困惑的目光,心中忽然有种仿佛欺骗了小孩子的感觉。
旁边的我爱罗从头到尾都只是默默看着这一切,尽管脸上激动喜悦的情绪不比任何人少,可他只能默默看着其他人无所顾忌地和佐助亲近,他却什么都不能做,也不敢做,独自压下心中的苦涩失落,淡青色眸子深深黯然下去,手指攥紧了衣角。
而鼬看见佐助没事后惊喜的情绪还未完全展露,就又见迪达拉和水门那么肆无忌惮抱着佐助,眼神一瞬间阴沉如渊,可嫉妒和杀意过后,就是震惊和质疑。
迪达拉和佐助的关系他是知道的,可为什么,四代火影也对佐助这么……
不由联系起之前,刚碰见四代时,对方就十分关注在意佐助的样子。
难道四代火影对佐助也……
先不说为什么秽土转生的四代火影也会受伤流血,或许有特别的原因,毕竟四代不可能还活着,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四代对佐助的态度,鼬一开始就很怀疑,现在几乎已经可以肯定。
可正因如此,才更觉得难以置信。
这种事可能吗,秽土转生的四代火影,在短暂的时间里就对才认识不久的甚至生前几乎从未见过的后辈产生了那种感情?
在他印象里,生前的四代火影可不像是那么轻率的人,而且……
然而即使有百种猜测,即使极度不愿相信,鼬此刻却什么也问不出口,他只能眼看着佐助和别人亲近,黑眸渐渐幽深,像是压抑着波涛的黑海,晦暗危险,那些无法见光的情感,被深深淹没在最深处,只有惊涛拍浪的瞬间,才得以窥见一丝。
但最后,鼬只是沉默冷然地闭上眼,脸色更为苍白。心脏像是被红莲业火灼烧一般炽痛,叫嚣着,挣扎着,却什么也不能做。因为深藏着罪恶不伦的感情的他,又有什么资格去管别人对佐助是什么感情……
只要佐助没事就好,只要佐助能活下去。
“你们查克拉还未恢复,就待在这里。”佐助很快就松开了迪达拉和水门,看了看我爱罗,对上视线的瞬间我爱罗惊慌地垂下眸,佐助没说什么,又看向也刚好睁开眼看过来的鼬。
目光交汇的瞬间,佐助居然从鼬一向沉稳冷然的脸上,发现了他眼中骤然波动的情绪,以及一闪而过的某种令人看不懂的隐晦情感。这令佐助有些惊讶,记忆里,不管发生了什么哪怕是天崩地裂,鼬都从来不会将任何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