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次怔怔的,忽然抬眸看过来:“那把我的命给他,行吗?”

扉间一愣,一时没能明白他的意思。

宁次却像是平静了下来,语气如同在说一件小事:“我知道有种以命换命的禁术。”

扉间睁大了眼:“你……”

几乎已经断绝对外界的注意力的“水门”和“迪达拉”也被宁次的话触动到,怔怔地抬头看过来。

“让我救他。”宁次说着就拿出苦无直接朝心口刺去。

“你别冲动!”扉间一把拽住他的手,神色凝重而严肃,“你从哪听说的这个术?”

“这不是冲动,”宁次目光坚定,其中的决然和不容置疑听得所有人心中一震,“佐助不能死,这不仅是我,也是那几个正在为他拼命的人的希望。如果佐助不能活,他们也没打算活下去。”

柱间和扉间惊心不已,看了看“水门”和“迪达拉”,他们脸上绝望的表情已然表明的确是宁次说的那样。

无论成功与否,如果佐助就这么死了,纵使万分之一的可能大仇得报,他们也不会继续活下去。

扉间低头看向佐助,良久,又神情复杂地看了看“水门”“我爱罗”和宁次:“如果只是普通朋友,根本做不到这种程度,你们对他……是很深的在乎和爱吧。”

若是在平常被这么直接戳破心思宁次肯定会觉得羞耻,可此刻他对一切都只剩麻木。他抓住佐助的手,缓缓用力一带将佐助抱进怀里。

“水门”和“迪达拉”没有阻止。

宁次看向扉间:“二代,拜托您,如果您不愿,我也会自己试着完成这个术。”

扉间和柱间对视一眼,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眼看宁次自己就打算施术,扉间纠结之下终于开口:“你别乱来听我说!”

宁次再次看去。

扉间深深吸了口气,凝重道:“我确实知道这个术,可我从未真正实验过。按理说,忍者生命气息最浓郁的心脏在死亡后停止跳动,生命也结束,如果另一人将自己的生命力渡予死者,理论上而言,确实有复生的可能。可是……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宁次什么也没说,脸上的神情却能让人明白他的决心。

“但或许还有一个办法,大可不必真要你性命。”扉间皱眉沉思,“佐助体质特殊,他身上被植入过大哥的细胞,治愈能力极强,只要他能恢复哪怕一点生命气息,细胞强大的再生能力都能迅速愈合他的伤势。所以,你不必将所有生命力都给他,如果成功,你们两个都能活,只是,你可能会留下无法治愈的病根。”

宁次定定道:“怎样都无所谓,只要能救他。”

扉间点头:“我先将佐助伤口里的毒质清除,反正他已经这样了,也感觉不到痛苦。之后,我会立刻开始施术。”

“拜托您。”宁次努力稳住心绪,既为佐助终于有救而感到欣喜,又为结果的不确定性而恐慌。

扉间看向佐助,仔细观察了对方的致命伤后,心中已有计划。他双手按住佐助胸前心脏部位最深的伤口,缓慢地将伤口往两边撕开,本就触目惊心的伤口这下更是直接露出血肉与筋脉,鲜血淋漓。只见那些黑色毒质紧紧吸附着血肉,甚至还在蠕动,犹如跗骨之蛆,仍然不断朝佐助心脏侵蚀。

情况比想象的更为棘手,扉间脸色凝重下来。他右手指尖凝聚出锋利的幽蓝色查克拉细刃,小心而缓慢地将已经附着入骨的黑色毒质一点点地生生割挖出来,然后用火遁将每一丝毒质烧得灰都不剩。

宁次几人只觉得那利刃如同割在自己身上一样,心脏揪痛到不忍去看。

就连柱间都觉得触目惊心。

扉间全神贯注一刻也不敢松懈,割离的过程相当煎熬,不仅要小心避开重要的血管静脉,更要小心不破坏到重要内脏,特别是被大量毒质附着的心脏,稍不注意就有切割到心脉,到时候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宁次几人更是惶恐不安,满心焦灼。

不知过了多久,等将最后一丝毒质从心脏上小心翼翼地切割下来时,扉间终于长长地松了口气。

佐助胸前已经血肉模糊,惨不忍睹。好在他根本感觉不到痛苦,否则这过程完全能让他生生疼死,这也是扉间在他还有气息时都没有这么做的原因。

扉间定了定神,对宁次说:“你把佐助放下平躺,你也躺下。”

宁次依言将佐助轻轻平放在地,然后靠着佐助躺下,深深吸了口气,始终紧握着佐助的手。

扉间又道:“这过程你会很痛苦,尽量忍耐,实在受不了……”

“我可以的。”宁次目光坚定。

扉间再次抬手,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涌出一缕查克拉,凝聚成一道尖锐的足有半指长宽的锥形查克拉刃,接着猛然朝宁次心口刺下,轻轻划出一个两指宽的开口。

“唔!”宁次皱紧了眉,死死咬着牙,额头很快冒出了冷汗。

扉间眯起眼,又猛然抽手,只见他指尖牵引出了一条血动脉一般的查克拉引管,引管一端连接着宁次心脏,扉间又迅速将另一端刺入佐助血肉模糊的心口,将两人的命脉连接在了一起。

宁次心口不断涌出暗红的血液,带着强烈搏动的生命力,通过那条查克拉引管,缓缓注入佐助心脏。

扉间也立刻用医疗忍术进行辅助,加速佐助致命伤的愈合。

宁次脸色很快苍白,被生生抽取生命力的痛苦是常人绝不能想象的,他几乎忍不住要喊出声,可他用力地咬住下唇,强忍着不发出任何声音,只转过头,深深凝视佐助的眉眼。

“水门”跟“迪达拉”守在佐助身旁全程看着,两人都受到了触动,忍不住看向宁次,眼中浮现出深深的感激。

身体在迅速失温,宁次到后来甚至都感觉不到手脚的存在,只剩下无尽的痛苦,视线阵阵发黑,脑海中像是有一个巨大的漩涡,不断将他的意识吞没。

扉间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因为佐助的状况没有丝毫起色,虽然他的伤口在缓慢愈合,可脉搏和心跳却依然没有起伏,大量生命力涌入他体内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波动。

而宁次的生命力却在极速下降,早已流失过半。

扉间沉着脸看了看佐助,又看向宁次,发现宁次脸色惨白,而且目光已经开始涣散暗沉,情况越来越不妙。

再这样继续的话,恐怕不仅佐助救不活,宁次也得丧命。

“不行,必须马上停止!”扉间说着就要切断引管。

“不要!”宁次惊慌地睁大眼伸手拦住扉间,这突然的动作一下子让他脸色更为苍白,他的声音已经有气无力,却依旧决然坚定,“不,不能停,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