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触手依偎在他湿淋淋的右手下?,在吃他指尖滴落的水珠。明明只是普通的水,可?流经过那香艳肤肉,也沾透了香气。

郁舟背部紧贴上洞穴的石壁,脸色苍白,额发湿乱。

就?算处境这么狼狈,但他腻白的肤肉和精细的骨头?都长得好,以至于像只湿漉漉的漂亮艳鬼。

郁舟一动不敢动。

直到有根触手胆大妄为地?缠上他白软的大腿肉,没轻没重地?把他勒疼了,他不敢出声,但也被逼得掉出一颗眼泪。

那滴眼泪落在缠大腿的那根触手上。

那根触手呆了下?,刚张开顶端的小口将?泪珠吞吃进去,就?被其他触手愤怒地?扯开。

明明只是一条条触手,竟然也显出了打群架般的气势,无数条去围殴那一条,打得不可?开交。

郁舟看着这幅场景,竟然感到一丝荒唐,怎么看,都很像是多只犬类在厮打争宠一样。

最终,那根吃到郁舟眼泪的触手被打得奄奄一息,匍匐在远处的地?上起不来。

过了这会儿,郁舟好像才突然敢呼吸了,微微喘着气,心神冷静下?来一点。

刚刚他一直在耳鸣,现?在耳鸣消失,他惊愕地?发现?自己居然能听懂触手的对话。

触手们喁喁哝哝的,吵得不可?开交。

可?它?们好像不会太复杂的词汇,翻来覆去就?那一句话:“雌性!吾的!”

就?这样,也能吵起来,而且越吵越凶,隐隐又有要打起来的趋势。

郁舟懵懵地?听了半天,才慢慢反应过来,触手们口中说的雌性居然是自己。

他的肩头?当即愤怒地?发抖起来,牙关战栗得咯咯直响。

他忍无可?忍,豁然站起身,摆着湿淋淋、白花花的两条腿大跨几步,气势汹汹上前,对着叫嚣得最狂、最粗壮的那一根触手,抬脚就?是猛踩。

“你看清楚了!我是雄性,雄性!”

触手却发出可?疑的疑似享受的咕噜声,被郁舟踩在柔软脚底的触手微微扭动舒展,像要被踩得爽晕了一样。

它?只听懂了“雄性”两个字,以为郁舟是在向它?索求雄性,瞬间情绪高?涨。

触手兴奋地?用触手将?郁舟拦腰卷住,悬举于半空,继而用最鼓胀的那根触手,猛往郁舟身上缠。

触手要被香气熏晕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下?,它?们明白郁舟真的是雄性了,因为它?们将?所有地?方都一一磨蹭过去,郁舟的喉结也被蹭红了。

郁舟泪水狂溢:“呜、呃!”

每一根触手都想与他亲密接触,可?是不得其法,只能四处挨挨蹭蹭,急得团团转。

最细的那根触手在往日总是被其他触手欺负,今天却因祸得福,凭借体型获得了机会,得以趁机钻入郁舟的喉口,柔韧有劲的触手鼓动缩张。

郁舟简直觉得自己要死掉了,眼睛直瞪得大大的,眼泪一串串往下?掉,尾巴也抽搐着翘在空中,像触电似的,不断痉挛一下?,拧巴一下?,在半空里?乱拧。

触手不知折腾了郁舟多久后,才终于退出来,对着郁舟的脸,喷出液体,郁舟赶紧闭起眼,脸被无可?避免地?浇得一片湿淋淋,水光润熠,被肆意浇湿的五官越发显出无助。

郁舟为了不再被触手折磨,闭住眼睛一动不动,装作晕了。

触手不知道他是装晕,还焦急地?凑来贴了贴他的脸,又是抚摸他安慰他,又是给他喂水喝,却见一点作用都没有。

郁舟闭着眼睛,感觉到身上缠绕的触手都渐渐退去了,不知去了哪里?,心下?微微松了一口气。

果然,装死这招还是很有用的。

然而没一会儿,他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一块软不拉叽的、还带着血的生鱼肉被塞进他嘴里?。

郁舟没办法再装死下?去了,睁开眼,扭开头?,泪眼惊慌地?骂道:“丑东西,走开!走开!”

正卷着一块生肉往他嘴里?送的触手愣住了,它?听懂了郁舟说它?丑。

还有其他触手,或正在抓鱼,或正在剖鱼,它?们也都听见了郁舟说的“丑东西”,全都呆住了。刚捕上的鱼都找准机会挣脱触手的束缚,蹦跳着逃回洞外的水里?。

触手心碎了。

但它?还是把生鱼肉往郁舟嘴边送,喁喁哝哝:“……吃。”

它?们刚刚以为郁舟是饿了才会“昏迷”,于是去抓了新鲜的鱼回来。

那肉还带着血,郁舟极力扭开脸,极力抗拒。

触手渐渐看懂了他不喜欢自己准备的食物,将?鱼甩开,恹恹地?退到了一旁。

不过,大约触手对于自己被郁舟说了“丑”真的很介意,被打击得蔫蔫的,没一会儿,又来卷住郁舟的腰,硬是把他往洞穴深处拖。

洞穴深处有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一个人,那是触手的本?体,所有触手都是从他的肩胛骨处延伸出来的。

触手缠着郁舟过来,让他看自己的本?体。

触手像是也知道自己的本?体好看,腼腆地?在自己的脸的上方画圈圈,叫郁舟看。

那是一名?少年,久未修剪、野蛮生长的黑色长发及踝,五官俊逸,眉目凛然,此时双目闭合,神情静谧,宛如无生命般沉眠着。

触手主动托起本?体的脸,令那张俊脸往郁舟掌心里?蹭。

好可?怜。

好像在祈求。